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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往事生心魇 萧笛相和意未明(2 / 3)

白色倩影,十分清瘦,她的身上总有自己爱吃的果子,还有一些从谷外带回来的奇奇怪怪的好玩的东西。

这么安静的画面突然一转……

无穷无尽的大火,来自地狱一般炙烤着,吞噬着。好多人的惊呼和惨叫,好多血……

羽青睁开眼,阿婆和阿娘都站在床头,微微笑着。阿婆满头银丝,看起来更加佝偻了一些,眼里的慈祥和宠爱却是不减。阿娘的眉皱更加深了,眼角的伤心抚都抚不平。她伸出手,摸着羽青的额头,

“青儿,你要活下去!你是娘所有的指望!”

然后阿娘和阿婆慢慢的退出屋子,相携越走越远,不管羽青怎么哭喊。

羽青眼里的泪水滚滚而出,肩头抑制不住的颤抖,心里的酸涩生生的压在胸口,难过一次磅礴而出。

“娘,”她沉吟着,“等等我……”

紫月门的黄医老手搭在羽青枯瘦的腕子上,捋着胡子耐心的听了一会,然后起身对着一旁的紫月寒揖了下,慢吞吞的说道,

“青主,这姑娘是体力不支,血气逆行,有点急火攻心。我去开几副方子,调息几日便可。”

紫月寒点了点头,他刚听见了羽青的呓语,忍不住又低头看了她一眼,却见那个瘦若无骨的小小身体此刻好像蕴含着巨大的悲恸,她紧紧的闭着眼,眼里的泪水怎么流都流不尽,弓起了身子,不停的抽噎颤抖着。

噩梦惊醒。

羽青睁开眼,水汽沼沼的目光里,恰好撞上了紫月寒看过来的眼神,她又茫然的闭上了,魇怔未除,这样的画面倒是从何而来?

紫月寒看见了羽青睁开眼的瞬间,这小姑娘只是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蜡黄无色,甚至都谈不上好看。只是那双眼睛乌黑透亮,清澈似水,本该年少无邪的年纪,却糅合了一丝化不开的伤心,自带了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

韩子默亲自送出了黄医老,程江跟着去拿药。看着紫月寒还站在一旁,韩子默忙的施了个礼,感谢道,

“劣徒身体不佳,今日真是扫了大家的兴,还劳动青主亲自来看视,韩某感激不尽。”

紫月寒此时与韩子默这般近的距离,想起刚才殿前兄长的眼神,亦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韩子默一眼,脸上依然是平素的淡漠,

“韩掌门,客气了。”

说罢,他扭过身去,向韩子默略揖身子,再无一句话,转身离开。

林华心里多想能跟这天下第一的人说句话,但到底还是有点揪心六师姐的伤病,听到羽青无大碍之后,才有些紧张又胆怯的目送着那个崇敬的身影离开。

韩子默坐到羽青床头,小人儿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韩子默心里也是揪着疼。

四年多前,他带程江下山采买,半路遇上大雨,他们到破庙里避雨的时候看见了脏兮兮的羽青。她衣衫不洁,形貌普通,面黄肌瘦,缩在角落里用那双漆黑的眼睛警惕而害怕的盯着他们。他掏出怀里的糖酥递给她,她眼神里极度渴望却不肯接。

韩子默了然,说道:“你不白吃我的东西,你若愿意,做我徒弟可好?日后尊师重道,坚强的活着,亦算报答。”

她这才欣然接过糖酥,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大块。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揣进怀里,恭恭敬敬的跪地磕头:

“师父在上,弟子沈青。愿侍奉师长,报答活命之恩。”

她双脚上因为长途跋涉磨起了一层血泡,疼痛难支。韩子默就跟程江轮流背着她一步步走回了上原山。

回了流溯门,因为她身体极度亏虚,血气不足,光卧床休养就差不多卧了一年。好在他和程江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她才渐渐的好起来。这徒弟很聪明,他教授过的心法和剑术,她都是一遍不忘,但是她的身体孱弱,而且经脉枯涩,修行进境比旁人竟是难上加难。

四年过去,她的修为还在第二境灵虚和第三境气合之间徘徊。虽然她常常笑面对人,看起来活泼无邪,可是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一道很深很深的伤疤,不敢对人言。

她对师门上下恭敬,手脚勤勉,对自己这个师父也是晨昏定省,日日请安。她还会些祖传的的医术,平时就帮门里的兄弟姐妹们看病煎药,师门和睦,韩子默让她过的也很富足,初见她时那眉间的愁苦也慢慢的淡了些。

时间,应是医治一切病痛最好的良药。

其实私心里,他极偏爱这个徒弟。初见可怜,却依然不屈。他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呵护备至,即便亲生也不过如此。而她藏在心里的秘密,他都不闻不问,他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看到羽青,能彻底忘却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活的自在些,过的顺心些。

韩子默的手上有一层薄茧,透着令人安心的温度。他拭去羽青眼角的泪痕,又摩挲了一下那蜡黄的脸蛋儿,四年了,她尚且不敢以真相示人,那些阴影何时才能忘?

羽青睡梦里抓过覆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连同那宽大的袖子紧紧的抱进怀里,这点温度,也许就是她如今最大的倚仗了。

羽青这一病,昏睡之中简直是错过了太多。先是紫月青主、门主亲自过来探视,萧凌止也来问候过,然后那个她讨厌的的莫邪宫还来了一个紫衣侍女,莫名其妙送了许多灵药。秋霜跟林华一时间都生出了“我们流溯门其实深藏不漏”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紫月门的夜,静凉如水。

这里依山傍水,奢华有余,午夜将至,半轮弯月悬在湖心之上,更令人平添了许多思绪。

忽闻一管笛声骤起,呜呜咽咽,绵延回响,像是在诉说一种不知名的情愫。那通透的玉笛下,一枚羽毛式样的白玉坠子随着笛声晃着。韩子默坐在离霜蕤轩不远的走廊围栏上,吹的很认真,好像连来人的脚步声都不曾察觉。

“多年不见,你这笛声又进益了许多。”一个墨色的身影背着手静静的站在韩子默身后,眼神也不再刻意隐忍的流连在他的瘦削的背上。

韩子默并未回头,放下笛子,握在手里慢慢抚摸。

“十一年了。韩某资质平庸,灵智之上再难突破。闲时也就种种花草吹吹曲子了。”

“许是……心境不释,大道难参。”

“自是我执念太重,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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