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听六儿说,昨日青主,帮她付了许多果子钱……”
“不多。”紫月寒的思绪似乎不知停留在哪里,随口说道。
韩子默迟疑了一下,顿了顿说道,“六儿……是孤儿,我虽娇宠她几年,但是她知进退,识分寸,善良不虚浮。年纪虽小,但是却有超出她这个年纪的玲珑心思。你待她两分好,她会十分还你……若有所疏离,她亦不敢再上前……”
不知是不是说到了心深处,韩子默拿起一旁的酒壶,也自顾自的斟了一杯。
“她……”紫月寒虽然已有猜测,但从韩子默嘴里听闻“孤儿”二字,心里还是有些发堵。他欲言又止,放下了酒杯,想想刚才自己的失礼,真是自己都不理解。
紫月寒意味深长的说道,“韩掌门……不若考虑一下,我兄长多年前的提议……”
韩子默没有想到,紫月寒对他竟没有偏见,他幽幽的咽下一杯酒,尤其是想到了昨日春禧堂的一幕,顿时怅然若失,陷入了沉默。
紫月寒也没有再多言,两人各怀心事的干喝了几杯。
二楼夜楚云房间,大夫已经来过了,依云正吩咐几个侍女进进出出的帮他擦洗伤口。
羽青站在自己门口瞧着,心里还是略略不安和着急。
她已经打听过了,他是外伤。虽然夜楚云性命无忧,但是毕竟同行一场,说起来他除了不太正经,对自己倒还算不错,虽名声不好,但定是因为没娘还没爹疼,才导致的性格缺陷。
羽青想起阿娘以前教过自己的一个治外伤的方子,也算有奇效,就匆忙跑回房间取了纸笔写了下来。想等夜楚云稍稍缓解之后,再去给他。
房间床头上,她昨日买的那些物事还堆放着,那筐红殷殷的莓果分外扎眼。羽青恍惚记起,紫月寒说,他也想尝尝那果子的味道。
想想刚才他的样子,羽青矛盾了一会,最终还是拿出一个干净的布袋,蹲在筐沿上细细的挑着。
紫月寒心有所想,又干喝了几杯酒,居然感觉有点醉意。
他站起身来,掏出一片金叶子放在了桌角,走出了两步忽然又折了回来,把那片金叶子揣回了袖子,在袖子里摸索了一会,才掏出了一枚银叶子放下,笔直的上了楼。
坐在不远处的季雨霏,看见紫月寒这番动作也不甚理解,见他离开,赶忙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裙衫,对着韩子默褔了福,随着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临关门还不忘嘱托鸢儿,好生看着紫月寒的门口。
紫月寒离开房间时并未关紧门,他有些微醺的开门进去,桌子上的那个绣着竹子的布包映入了他的眼帘。他走过去轻轻解开搭扣,几枚红的透亮的果子滚了出来,那抹颜色如同冬日骄阳,一直透进了紫月寒的心里。
他忍不住捏起了一个,放进了嘴里。酸甜可口,绵绵如沙,原来不尝真的不知道这果子的味道和口感是这般,而且这真的很好吃!
紫月寒慢慢的品尝着,吃完又拿了一个,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许。
夜楚云吃过药趴在床上昏睡着,他紧紧的皱着眉头,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流。他仿佛陷进了魔障,悠悠的回到了十六年前……
他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内父亲和母亲投下的影子,听着母亲不停的哭诉。
“回天,你不要再给公主卖命了,这些年你杀了多少人,那些人有几个是罪大恶极的?不过都是党派之争。我们身在江湖,安身立命就好,为什么非得去朝堂里搅和……”
父亲在桌子后面擦着剑,起初还不想多费口舌,后面看夫人越说越激动,心里也烧起了一把无名火:“无知妇人!你以为莫邪宫这偌大的家产怎么来的?现在哪个门派不跟朝廷有所勾连?”
“我无知?我只知道你从来不把我跟儿子放在心上。那长公主是什么人,日后你若坐大,她岂容得下你?!”
“闭嘴!小点声!你是想赔上我们全家性命吗?”
“呵,她的野心何止当个公主,她至今不还是在垂帘听政吗……”
“我让你闭嘴!”夜回天面上的青筋都要暴起,擦的雪亮的剑直指夜楚云的母亲。
尚且年幼的夜楚云看着窗户上父亲剑指母亲,有些害怕,就想去开门,无奈门口父亲的两个护卫拦住了他。
楚菁姣好的面容上的泪痕一道一道。她睁大了眼睛,笑道:“怎么?你要杀了我?怕我挡了你的前程吗?”
“到底是谁疯魔了?你可知那是谁?那是这天下手握大权的长公主,即便我现在想抽身都难。阿菁,别执拗了,我保证,我一定护你跟儿子的安全。”
“你手上沾的那些无辜人的血,你夜里能安睡吗?你树敌万千,云儿有几次差点被人暗杀,你不怕吗?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楚菁想到儿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我夜回天的儿子,如果连暗杀都躲不过,也不过是个孬种!”夜回天鼻子里哼了一声,决绝的说道。
“你……”楚菁气的指着夜回天,眼圈瞬间红了。她看着夜回天又坐了回去,依然擦拭着手里的剑,那剑明晃晃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知道她已经劝不回他了,只能逼他一把,希望他还能顾念点骨肉亲情,想到这,楚菁突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劈手就攥住了夜回天的剑刃。
“你干什么?!”夜回天没有防备,用了点力气就把剑往回抽。楚菁也是有些修为在身的,两个人开始争抢那把剑,窗户外的夜楚云只看见房间内父母动了手,他怕极了,冲过去拼命的推开阻拦他的守卫。
“阿菁!”
夜回天失声的喊叫让夜楚云狠狠哆嗦了一下,他狠狠的咬了那守卫一口,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撞开门,只看见已经躺在地上的母亲,她白皙的脖颈处,正往外涌着鲜血。
而夜回天的手里还执着那把残存着血迹的剑。看见闯进来的儿子,他反应了一下,才扔掉了手里的剑,跪在地上抱起了楚菁,哆哆嗦嗦的用手去捂那个骇人的伤口,可那血怎么捂都捂不住。
“娘——娘——”
夜楚云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眼前仿佛天旋地转般,嘴里慌乱的哭喊到。
听见夜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