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为了找你,又四下派人散发了许多密文和你的画像,但是都被主子扣下了,直到两个月前,听说,他为了阻止他的姑父杀你,情愿替你受了一剑,至今未能痊愈……”
羽青震惊的一字一句的听着,藏在广袖里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攥紧了。她内心剧烈的起伏着,自己还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
“不重要了,他……以后也要与萧家小姐成婚的。”
明月苦笑了一下,“姑娘,你是关心则乱,还是近乡情怯呢?也对,主子把所有关于他的消息都按住了。你真以为那白薇长老是去萧家提亲吗?她是因为紫月门主不肯,去给他退婚的呀……他姑姑死在为他退婚的路上,他的内心该是多么煎熬……他从来没有负过你,可是你,从来没有信过他!”
最后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一下子劈进了羽青的心里。
她的眼里突然一阵酸涩,她的脑子突然“嗡”了一下,耳边开始变得铮鸣不止,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惨白。她退了一步,扶着一旁的桌子深深的喘息了一口,
重伤,退婚,苦寻?
他是……有苦衷的?他是信自己的?
可自己有信过他吗?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复仇的路就该是自己一个人,他心有天下,自然会唾弃双手鲜血的自己。
她信了他的冷漠,他的抛弃,他的怀疑,可偏偏不敢去当面问一问,其实只要她努力去关切,只要她坚定的向他奔赴而去,她就会知道,可是她没有。
这就是自己自诩的深情吗?原来在信任二字之上,自己就已经辜负了他。
羽青抬起头,模模糊糊的看到铜镜里自己身穿婚服的样子,先前她觉得陌生,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是因为紫月寒喜欢自己穿红色,可这身红,终究不是为他而穿的!
羽青在镜子面前静静的伫立了很久,也透过镜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明月,明月的脸上,有悲悯,也有达到目的般的兴奋。
羽青平息了许久,脑子里也浮现了许多疑虑。她突然转过身,伸出手捏住了明月的肩膀,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红光,那双手几乎要把明月的肩膀捏碎,明月疼的忍不住蹙起了眉,交叠的双手开始有些发抖。
羽青冷冷的问道,“你处心积虑在大婚之前告诉我,你以为,我会因此而离开,对吗?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明月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她抬起眼睛,那双眼里也满是眼泪,
“是,我是有私心!我不敢奢望能嫁给主子,我也不配。可是凭什么,我就要当你的影子?每一次看见你,我就会觉得自己可笑。因为主子对我这一点点的施舍,只是因为我有一分像你!
我知道,你身世也很可怜,可是焉不知主子对你,有一半是因为前尘往事的同情和愧疚?而你,你明明不爱他,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过去的那些事情那份仇恨,真的是能抹去的吗?你忘了,他的父亲杀了你师父啊!”
羽青有些痛苦的闭了下眼睛,师父临终前的面容和夜回天阴恻恻的脸突然闪回在她的脑子里,她的太阳穴一阵刺痛,她不由得伸出手去扶了下额头,低声喝道,
“你……出去!”
明月感觉到肩上的力量渐小,她抬起被吓的花容失色的脸,依然不肯放弃的说道,
“我不是依云,我无法看着主子整日沉浸在你这假惺惺的情意里……姑娘,不信我对吗?那这些……这些呢?”
明月说着,就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沓纸笺,有紫月寒传给夜楚云的信,有寻羽青的密文,还有他亲手绘的她的画像。
那密文虽然只是形容羽青的音容相貌,可是末端清清楚楚的写着,
青儿,见字恳晤。
紫月寒写给夜楚云的那封信里,有多少祈盼和恳求。
那画像还是她五年之前的相貌,身穿的是翠衣,簪的是羽簪,眼角的泪痣也是分毫不差。
羽青颤抖着捧着那些纸,看着那些她熟悉的字,仿佛能看见他执笔疾书的脸。她鼻子里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滴滴答答的掉落在那些纸上。
明月似乎还不死心,依然在说着,“姑娘,你走吧,你离开主子吧……”
“滚!滚出去!”
羽青袖子一挥,一股子劲力,就把明月扫到了门口。明月一下子撞到了门上,她抚着胸口有些狼狈的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有些恨恨的看了羽青一眼,扭头离开了。
羽青有些颓然的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又一遍遍看着那些字,最下面的日期署名,一张张,横跨了这三个多月。每一张写的都很认真,画像每一张都描的很工整,足见每次发出的时候,他都带了多少殷殷期盼。
羽青抹着眼泪,又痴痴的笑了。
他从来没有放下过自己,从来都没有!
羽青又哭又笑的在地上坐了很久,听着外面子时的钟声敲过,她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一件件把身上的婚服褪了下去。
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然后来到了房门口,房门不远处有几个还在守着的侍女。羽青招了招手,
“去请你们宫主,说我要见他。”
那侍女愣了一下,“姑娘,明日就要大婚了,您现在见宫主不合规矩。”
羽青没有答话,眼尾只是冷冷的扫了那侍女一眼。那侍女心里颤了一下,低着头就出去了。
没多久,夜楚云就出现在了羽青的房门口,他本兴奋的整夜都没有合眼,只是羽青突然说要见他,让他心里多少有点疑惑。
推开房门,地上堆满了婚服,羽青只穿了一身中衣坐在桌子一旁,那中衣紧紧的贴在她身上,把她的身形映衬的特别好看。
夜楚云愣了一下,开口喊道,“青儿。”
羽青转过了头,但是因为哭过,所以眼睛里有些发红。她对着夜楚云淡淡的笑了笑,但是夜楚云看见她的样子,心里却狠狠的突突了两下。
夜楚云披了一件黑色的绸衣,因为着急,头发也没梳,他看着地上的婚服,忙的弯下腰去亲自收拾起来,一边说道,
“可是婚服不合适?好像是有点沉,青儿最不喜欢这种繁复了吧?怪我,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