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刚才的问题，我就当没听过。”杨璟又说，“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陈尧答应。
“好。”
说完，杨璟径直进了房间。
陈尧跟着她，在门口看着她躺下了，才关了卧室门离开。
-
医院。
周末，值班的医生不多，看病的人却多。
陈尧去的时候，排了很久的队，终于在下午见到了医生。
医生对他有印象，见他来了就让他坐下。
“你的片子，我昨天在影像科调出来看了。”
医生将电脑屏幕往他这边转了下，指着一处说，“这些是你的下肢神经，在右小腿侧，出现了明显的受损，还有一小部分神经已经坏死了。”
陈尧听不懂：“所以不是骨头的问题？”
“是神经的问题，而且问题很严重。”医生表情非常严肃，“没记错的话，你是运动员？”
“游泳运动员。”陈尧说，“这损伤多严重，影响游泳吗？”
医生叹了一口气。
陈尧一愣，“不能游泳了？”
“你是外伤导致的下肢脊髓神经受损，是有可能瘫痪的。”
医生摇了摇头，惋惜地说，“就算是手术修复，也只能保证你能正常走路，休闲运动，但专业游泳…… ”
“不能了。”陈尧补充了医生没说完的话。
“你说你之前一次比赛时，下肢已经失去过一次知觉了。”
陈尧点点头。
“那就是恶化的症状。”医生解释道，“你之后还在游泳吗？”
“参加过几次比赛。”
医生大惊失色：“这之后可不能再游泳了！”
“……”
医生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国内治疗还来得及，如果你之后再继续游泳，出了问题，时候为了不让坏死部分扩散，只能截瘫，得不偿失。”
“我现在还能正常走路，真的有那么严重么？”陈尧皱了皱眉，“我前几天还在训练。”
“恶化就是一瞬间的事，既有病灶，就是巨大的隐患，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
“你父母，教练，知道你的病情吗？”医生拿起病历，“之前几次都是你一个人来的，别人都不知道？”
“想等到有定数的时候再说。”
陈尧垂下眼，有些沮丧，“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治疗手段，能让我继续游泳吗？”
“神经受损是不可逆的，只能修复，但只要坏死，就不能再生。”医生说，“虽然有一部分的神经可以靠自愈修复，但是你的情况已经开始恶化，只能寄希望于手术。”
“那我考虑一下。”陈尧站起身，“谢谢医生。”
“如果要手术，尽早，不要拖。”医生嘱咐道，“还有，尽快通知你的家人和教练，这期间千万不能再游泳了。”
陈尧点头，表示了解。
再三道谢之后，他离开。
主治医师门外，等着看病的人拥挤在楼道，这一层大部分都是外科，楼道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陈尧看到最多的东西，是轮椅。
脑子里萦绕最多的词汇，是瘫痪。
这两个与之前的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东西，此刻，他觉得离那些好近。
他的心情复杂，出医院的一路上，他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
如果不游泳了，他还能干什么。
他不喜欢游泳，可自己还有什么真正喜欢，又擅长的技能支持他活下去。
毕竟他现在面对的，是游泳生涯里最高，最让人向往，触不可及的终点。
国家队。
他已经将这件让他一直骄傲的事做到了让别人也骄傲的地步。
这么久以来，因为自己有能力，所以他有勇气去追求想要的东西，他有自信。
可现在，一个可以将这一切都断送的疾病出现了。
如果命运一直都是这样爱捉弄人，如果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一个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堂堂正正地站在杨璟面前。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