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过于灼人，越青梅稍稍往后退一步，手肘撑在窗台：“可以这么理解。”
“心情不好？”????
“……没有。”
窗台里，正等着他们报价的人反复偷瞄两人，关键是一个佛修比较显眼，而他们的话题听起来怎么像道侣吵架一般。
在第五次偷瞄的时候，他被念尘发现了，心虚地挪开视线，假装认真地欣赏修髓丹。
念尘道：“一万上品灵石。”
月牙商会的人赶紧把价格记录下来，要等今晚拍卖结束后才能得到酬劳，于是她问道：“今晚给你？”
“贫僧有事，越施主下回再还吧。”念尘转身，直接离开了排队。
下回。
看着他远离的背影，越青梅松下了紧绷的神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越青梅对晚上的拍卖不感兴趣，比起高价买下一些东西，她宁愿靠一些手段得来。
对比各种法宝，她更需要的是灵石，有钱能使鬼推磨，日后要用到灵石的地方太多。
拍卖现场一道道激烈而紧张地争夺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修髓丹最终以五万上品灵石成交。
她把储物袋更换成一个容量能放得下整个天剑宗的储物戒指，套在食指上，离开拍卖现场，怀绪兰和凌冉冉已经在租的飞船上等她。
“念尘呢？”凌冉冉反复遥望着她身后的人，没有念尘的身影。
“他有事先走了。”越青梅从容不迫地回道。
怀绪兰是没察觉道她的异样，但凌冉冉清楚得很，因为酣梦中把念尘锁起来的符箓就是她亲手设的。
“你们没聊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吗？”她笑问。
越青梅走进房间，看见有三张床，看来是三个人同一间房，她跃上了上铺，双手枕着头：“有什么好聊的。”
凌冉冉笑意更浓。
这一听就是还没聊开，也罢，他们之间的误会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倒是想瞧瞧他们能憋到什么时候，似乎也是十分有趣的过程。
越青梅瞧着白色的天花板，四周有一些金色的描边装饰，如同那件她无比熟悉的袈裟。
她怔然片刻，随后恼怒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哪里都能想到他。
而身穿袈裟的那个人，已经坐上了自己的飞船，往东南方向驶去。
飞船连续开了三天三夜，消耗的灵石换了一批又一批，才到达目的地。
念尘找了集市最繁华的那条街，最显眼的是那家堪称修真界的烟花之地，门匾上妖娆地书写着“满春阁”三个字。
门口站着三个练气层的舞修，在搔首弄姿地招揽着来往的修士。
看见逗留的佛修后，三个人齐刷刷地双眼发光：“好俊的男儿，来找乐子吗？在满春阁绝对满意。”
她们纷纷伸出手，想要将人拉进去，都被念尘一个佛圈弹开。
“嘶！”舞修吃痛地缩回手，看着他无悲无喜的眼眸，觉得有些骇人，“这位道友莫不是来找茬？”
念尘沉默片刻，似乎很难启齿一般，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包夜，一个月，头牌。”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三人愣怔地瞧着一脸肃穆不吃人间烟火的佛修，完全没想到他这么猛！
终于有一个人跑去禀告了老鸨，念尘很快被迎进了最高贵的包厢里，只是路过涂满胭脂水粉的舞修和音修时，都会不着痕迹地避开，洁白的袈裟愣是一点都没沾上胭脂。
“高客在这里耐心等候，头牌待会就来。”老鸨客气地为他添了水，便离开了房间。
老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从锁匣里拿出一本小册子，把其中写着“包夜，一个月，头牌”的一行字划去，低喃着：“终于又少了一个，不知道主子还会想出什么诡异的暗号来。”
狄孟君在百年前创立了满春阁后，就开始让这里变成最大的情报收集中心，有一些特别的客人，主子会允许他们亲自上门来提出要求，免费的。
但每次都会设置不一样的暗号，以防被识破。
很快，一个身穿妖艳舞裙的人扭扭捏捏地推开了念尘房间的门，朝他抛了个媚眼，才阖上了门扉。
那人捏着声音娇笑道：“真是稀客中的稀客，这么久不见，打算如何叙旧？”
“狄施主，有事。”念尘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啧，真是无趣，你这样哪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穿着舞裙的人突然发出了男人的声音，若是认真观察五官，确实能辨认出来有些男子的英气。
狄孟君又道：“不对，你靠这张脸就能俘虏万千少女的心，每历练一次，就会遇到一个想让你破戒的姑娘。”
念尘敛眸：“不尽然。”
嗯？
狄孟君诧异地打量着他，一脸八卦地凑到他面前：“你好像有些状况，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这次来不会就是想打听一个姑娘的事情吧？免费的机会只有一次，以后提问要用对等的情报来换，你确定要问姑娘的事情吗？”
“不是。”
“那就好，还以为要变天了。”
“贫僧想消去一些流言，越快越好。”
念尘神情严肃，彷佛这是一件天大的事情，“狄施主说过，想要掩盖一个流言最快的方法，就是放出另一个更大的流言。”
狄孟君挑眉道：“哦？你要消去的是什么流言，值得你千里迢迢跑一趟？”
“狄施主不需要知道。”念尘阖上眼眸，不打算多说。
狄孟君嗤笑：“你以为我查不到？等我片刻！”
说罢，他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又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震惊地看着气定神闲的念尘。
怎么会是绯闻？
若是念尘不愿，怎么可能任其发酵！那个女修连接近的机会都根本没有好吗！
“你以后不和越青梅同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不就行了吗？”狄孟君审视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反应。
然而想从念尘脸上看出情绪，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