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坏了。”
男人眼神换了又换，最后还是如实开口，只是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不用他开口，徐今也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越野车。
“我们不会修车。”徐今从越野车上收回视线，徐今通过车形就能判断出眼前的男人脑子不太好使。
她的语气有点可惜，车确实是好车，就是不知道是怎么舍得让它跑进无人区的。
“我在这过不了夜。”男人极简地陈述事实，他的眼瞳极黑，像是可以把人吸进去般。
可惜徐今并没有看向他，只是点点头对他说：“我们住在野保站，你要过去吗？”
徐今又扫了眼他的车，眼色淡淡：“不过我们那条件艰苦，比不过你这车里的。”
“谢谢。”
男人即刻应声道谢，虽然声音别扭，但还是让徐今有些刮目相看，毕竟这人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不过徐今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向另一边的索赤用藏语交代了一下情况，索赤果然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那我们走吧。”索赤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侧身上车。
“走吧。”徐今刚想绕到另一头的副驾上车，男人就拉开了他旁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徐今也不多计较，冲他弯了弯眼睛便顺着他的意思跨了上去。
男人勾了勾唇，绕到另一侧的后座开门进来，坐到了徐今的身旁。
索赤并不纠结两人的位置，见都坐上了车后便熟练地踩下油门往野保站驶去。
“稍等一下。”
徐今虽面露疑惑，但还是用藏语帮他和索赤转述了一遍。
“我车里还有些物资，我们或许用得上。”男人低声解释道。
徐今点点头，转述给索赤。索赤闻言倒是有些兴奋，打转方向盘到越野的方向开去。
车里的物资准备得很充分，除了换洗衣物放在了皮卡前排的副驾上其他的物资都被放在后货箱。
来来回回搬运了好几趟，越野车内的东西才几乎被搬空了。甚至连油箱里的油都被男人装上了后货箱。
等男人再次坐上后座，索赤才熟练地开车跑向野保站。
“你来这儿多久了？”
徐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一一后退，听到男人的询问才收回向外的目光。
“半年。”徐今没多做犹豫，如实回答。
“这儿，这么吸引你？”可能是因为一段时间没有喝水，这里的天气又太干燥，使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涩。
“吸引？”徐今脑海里浮现出这半年来与德钦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她没意识到时，她的唇角已经先一步替她承认了。
“确实吸引我。”徐今点头承认。
在这里能有一个可以和她用汉语交流的人着实让她的心里有些动容，她甚至起了想和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分享她相机里的照片的心。
只是男人在听到她的回答后莫名就没了聊下去的兴致，扭头看向了窗外。
徐今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便也安静了下来。车里一时间变得有些安静，只能听到这辆年迈的皮卡车发动机的声音。
车子在路上无可避免地产生颠簸，这让本来晚上就没休息好的徐今生出了些困意。
徐今垂着脑袋睡得歪七扭八，经历重重几次颠簸都没有醒来。
男人皱着眉，垂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脏污，无可奈何地用手腕揽过徐今，将她的脑袋固定到自己的肩上。
徐今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摆弄着自己，只觉有些烦躁，抬手打下：“德钦，不准闹了。”
男人揽着她的手臂肌肉紧了紧，垂眼掩下眼中的寒色。
感受到来自后视镜的视线，男人压下异色，抬头与索赤对视。
索赤是个已经有妻子有孩子的男人了，自然不难看出此时男人针对他的敌意。索赤不做计较，只是豪迈地笑了笑，继续速度不减地驾驶着皮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