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她开始洗之后，他才偷偷靠近的。
那时候，虽然周围没人，也没有大的活物，莫雯就怕有什么顽皮的猴子大鸟之类靠近，便把衣物包裹之类好生地用灌木掩藏了。池边还藏有她的冰魄银针，谁也别想趁澡打劫。
“我……你出来的时候，我……我……我忘了。”
他那时都看呆了。这时一想起来莫雯出浴的情景，又想起刚刚他双手就那么抱着她，那触感……
他倏地按住了鼻子，还是有一缕红线从他手底下延展下来。
莫雯：“……”
而且，仙女……
仙女？！
快给她个红烧大肘子，她能证明她跟“仙女”这俩字儿的每一笔都没有关系！
仙女那是吃花、喝露水的！
那人去擦干净鼻血，又回到她面前，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道：“你……你是个聪明的仙女。”
莫雯羞愧地闭上了眼——聪明？聪明会被一只驴拐卖吗？
那人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来，道：“幸亏，我捡到了这个。”
莫雯还是瞄了一眼。
那确实是她的随身之物——一颗鸽蛋大、圆溜溜、看着水头极好的红玉珠，用金色绳线穿了，缀着编得很好看的络子。
这还是跟何小花逛街的时候，莫雯自己买的。
当时，莫雯看着这圆圆的温润的毫无瑕疵的正红色珠子，以及下面寓意吉祥的络子，特别有一种团圆的感觉，心中一动就买下了。
然而后来，莫雯每看到这珠子，想到团圆一词，心里总是隐隐作痛，就开始回避这珠子。以致于它在更衣时丢失了，她也没注意到。
那人手指摩挲着珠子，问：“你掉了这个，也回不去了吧？”看到莫雯眼神中果然有些痛楚，他迅速把珠子又收进了衣服里。
莫雯轻叹了一下，开口了：“你真的弄错了，我并不是仙女啊。”
仙女来凡间洗个P的澡啊！仙界的洗澡池子它不香吗？
那人呆呆地看着她，脸红红地“嗯”了一声。
莫雯敢打赌，他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他心里的小人儿在捧着大脸激动——“啊啊啊啊仙女跟我说话啦啊啊啊！”
莫雯内心扶额。
她就说么，不是孩子太熊，都是家长太坑。
讲个毛的牛郎织女啊！
你有本事讲故事，你有本事讲《画皮》啊！
不过熊孩子怎么对付，她还是有点经验的。
莫雯“唰”地来了个变脸，眉头皱起，眼睛眯起，嘴巴裂开，粗声道：“你是聋子吗？！”
就看你还能不能继续陶醉！
对面的人呆了一呆，接着就“噗哈哈哈哈”笑了开来。
眼睛弯成了月牙，其人唇红齿白，美如画啊美如画。
一直到哈哈够了，他继续微笑着盯着莫雯，倒是不那么陶醉了，也不再害羞，却还是有掩不住的欣喜与喜爱。
莫雯还是那张鬼脸，粗声道：“笑什么？！滚开！”
那人毫不在意地微笑着道：“从来没人这么跟我玩过。”
“玩？”莫雯还皱着脸。
“嗯，”他点点头，“我在外面看到别的孩子这么玩过的。”
莫雯：“……那我以后一直这样了？”本仙女丑给你看。
他呆了一下，然后靠了过来。
张开双臂，他把莫雯抱住了。
耳鬓厮磨，他说：“你真好。”
“……”
莫雯的鬼脸绷不住了，脸都酸了。
这恐怕是“多年深谷底，母猪变貂蝉”，这招没用了。
对付熊孩子第二招——留作业。
“那你以后也要这样子跟我说话，不然我不会再看你一眼。”她又把眼睛闭起了，不用再受他这颜值的蛊惑了。
他松开她，问：“是这样吗？”
她看过去，“……”
这小子不是在学她的，他会触类旁通。
他瞪大了斗鸡眼，将唇角吸进嘴里，那样子……
莫雯：“噗哈哈哈哈……”
她笑场了，她不想的！
他到底是个大人了，不是个萌娃，而是个眉目俊俏，皮肤好好的大帅哥，这么没自觉真让人受不了。
他也收了鬼脸，跟着她笑。
气氛竟就这么和谐了起来。
这时，那灰发老者端着饭菜过来了，招呼道：“来来来，先吃饭。”
矮桌就摆在莫雯面前，菜色不多，品相却看着很好。
莫雯便向那年轻人道：“解开我的穴道吧。”
“哦。”他应声抬手。
“慢着！”灰发老者制止道。
“嗯……”老者看看年轻人，打量打量莫雯，向年轻人埋怨道，“我就说吧，不要会武的，尤其不要能文能武的，这样的人花样太多了……”
莫雯：……能文能武真是过奖了。
老者道：“这样，你还是喂她吃，等一会儿洞房后……”接下去他没说。
年轻人应道：“哦，好。”
他笑眯眯夹了筷好菜递到莫雯嘴边。
莫雯垂目思索了下，终究直言道：“我是出家人，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是一定要走的。你最好还是找个媒人，好好说一门亲事。”
这时代不都讲究媒妁之言么。至于有没有人愿意嫁到这深谷中来，只要他要求别那么高吧。
那人垂下眼，不敢看她似的，道：“我爹说，那个……洞房后，你就会……就会愿意了，也不会……不会再说……要走了。”
他话的前面还似有羞愧，后面说到“要走了”，竟似有万般委屈，倒似莫雯要对不起他一般。
莫雯看向那老者。
老者兀自低头扒拉饭菜。
年轻人继续道：“奶奶一开始不愿意，后来便愿意了；妈妈一开始不愿意，后来……后来也没说过要走……”他拧着眉头，似乎说服莫雯的同时，也要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