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亲自照看了几个时辰,徐元照还是没醒。
他忧心忡忡地从车中出来,青鸟不禁问道,“世子,小姐还没醒吗?”
“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吧。”徐凤年坐在了泉水旁的山石上。
昼夜不停的赶到襄樊,屁股没坐热就跟他跑到姥山岛和青州军营,又在芦苇荡和王明寅交手,确实太累了。
“小姐从小习武,受了伤痊愈应该很快的。”青鸟安慰道。
徐凤年有些失神道,“我情愿现在躺在那儿的人是我。”
他让徐元照管陈芝豹去叫哥纯粹是气话,说到底还是恨自己没用,不管怎么选,总是得有人替他牺牲。
李淳罡闲逛到了他和青鸟面前。
“你怎么没和我说,她是王仙芝的徒弟。”
“没来得及。”徐凤年面无表情答道。
“十七入指玄,比我还早,根骨算不上一等一,那便是悟性了。”李淳罡若有所思地说道,“是该王仙芝来教。”
“那前辈教什么样的?”青鸟问道。
李淳罡说道,“我教跟我一样的,天赋型的。”
“我妹不算天赋型的吗?”徐凤年问道。
“不算。”李淳罡摇摇头,“悟性高是一方面,把天下第一的气运给她其实有些揠苗助长的意思,要是有一天心境跌落,后果会比别人坏十倍。”
“若这丫头是个聪明人,自己应该能撑住了。现在江湖上还没有用刀的女子高手,王仙芝怕是对她寄予厚望啊。”
徐元照醒过来的时候,徐凤年刚刚把赵珣交还给青州骑兵。
赵珣原本指着徐凤年说,“今日之仇,来日必报。”结果看见徐元照出来,面色变得更为复杂。
徐元照未显露杀机,平淡道,“放心,我哥既然好好站在这儿,我不会砍你的。”
“世子,郡主,禄球儿来晚了!”褚禄山带着一队北凉铁骑远远喊道。
“为什么来晚了?”徐凤年问。
“还不是陈芝豹想替我来。”褚禄山一边下马抱怨道,“我哪敢让他来啊,他来世子不就危险了吗。”
“这谁啊?”褚禄山指着远去的赵珣问道。
徐凤年如常答道,“靖安王世子,刚被我妹绑了,才放出来。”
“那感情好啊,顺手宰了吧。”
“人家好歹也是个世子。”徐凤年阻拦道。
“想多了。”徐元照打断道,“徐骁临走前跟我说靖安王儿子可不少,杀就杀了,只要不杀靖安王就不算谋反,随便杀。”
徐凤年点点她的额头,“你就吹吧。”
褚禄山笑呵呵的,“郡主很有义父当年的风范。”
一想到要去见大姐,两个人不知不觉就开始纵马狂奔,一天之后甩出后面的人几百里。
入夜,徐元照下马牵着缰绳与徐凤年相偕而行。
“出了青州,你就是全天下最不讲理的郡主了。”徐凤年说道。
徐元照白了他一眼,“你依旧是全天下最荒唐的世子。”
“咱俩可不一样。”徐凤年笑道,“我再荒唐,将来离阳皇室也得哄着我,给我送公主当老婆。再跟我闯两次祸,你可就嫁不出去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元照回道。
过了几分,徐凤年点点头,“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哥养你一辈子。”
两个人在进阳城之前,还是很高兴的,但也仅仅是到进城为止了。
听到酒楼里徐脂虎的风言风语,徐凤年提着刀先走了。
徐元照先到卢府,看见徐脂虎便要飞扑上去,久别重逢的喜悦被徐脂虎冷冷的视线浇灭。
她乖乖跟着徐脂虎向府内走去,全然没有了在青州军营外作威作福的一点样子。
徐脂虎请青鸟坐下,青鸟看了一眼低头站在大小姐身边的四小姐,忙道不敢。
青鸟向徐脂虎讲了青州一行的原委,讲到世子和小姐都身受重伤,徐脂虎才轻轻一叹,缓和了神色。
“从前在北凉你和凤年谁闯祸我都不担心,如今放你们两个在一起胡闹,他一肚子鬼点子,你天不怕地不怕在旁边帮着,我这愁永远发不完了。”
她把妹妹数落完才想起来少了一个人,问道:“凤年呢?”
“这会儿出去李剑神也不在身边,万一遇到刺客就麻烦了。”
没等青鸟开口,徐脂虎放下杯盏破罐破摔道,“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徐元照原本想要随着徐脂虎去换件衣服,起身时官觉却告诉她四周有绝顶高手。
她暗暗去探查那磅礴又晦涩的气机,气机的主人像是也发现了徐元照,一点点隐去自己的踪迹。
徐脂虎回头望向停在原地神色不虞的妹妹,“出什么事了?”
徐元照的预感不太好。
她不光感觉到这是位绝顶高手,而且武功应当只在王仙芝之下。杀气腾腾,能让她不自觉地将气机提到顶峰,怕是来寻仇的。
这要是冲着她的倒霉哥哥去的,那可就糟了。
等到下午徐凤年鲜血淋漓的回来,在房里和照看他的大姐说话。二乔给徐元照找了件江南女子流行的衣衫换了,她坐在凉亭的台阶上,像从前每一日一样缓缓将灵气汇入刀中。
“刀养得不错。”
羊皮裘老头不知道何时晃到了她身后,依在石柱上将她手中刀打量了一番。
“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刀,你下这么多功夫去养,不如找一把好剑来得快。”
“前辈说的是。”徐元照谦静说道,“名剑还得自己去适应,不如把普通的刀养成自己用着顺的。”
“山不就我我不就山。”李剑神哈哈笑了出来,“像是王仙芝那个怪物的徒弟。”
徐元照继续对剑神交代,“晚辈拿的其实就是北凉军中用刀,从小握刀就比握剑要熟悉,所以就一直用刀了。”
剑神见到她起就很高兴,望向一个出息的惊艳后辈的目光中自然多了些赏识,笑道,“这些都无所谓,等你以后到我这个境界,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