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课上也没注意她是哪个系,天真地真把她当同志,接连又说了两个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的八卦。
结果柯洁越听越不满意,冷不防冲人家问出来句:“怎么没有我啊?”
周围一圈人都教她整得懵住。
柯小姐趴在人家桌上,特别认真地反对,“我男朋友有事没事就开豪车过来找我,怎么都没人看见,啧……看来要么是他还不够格儿当金主,要么就是怪他露脸了,没金主的神秘感,你们说对吧?”
温青唯噗嗤一声没忍住笑。
俗话说:多嘴的怕发疯的。
那几个脸皮倒薄,禁不住这种当众叫卖吆喝的路数,一下子全都悻悻地闭嘴散开了,消停地各回各家。
戏精柯小姐哼笑了声站直身子,顺手潇洒撩了下头发,这才提着两盒牛奶,在众人的注视中得胜而归。
“当心人家明天让你在论坛帖子首页,C位光荣出道!”
温青唯把座椅上的花挪到脚边放下,冲她笑。
“人都编排到头上了,就你还能忍得住瞧热闹,”柯洁睨她一眼,顺手递过来一盒牛奶,说:“多喝点吧,喝啥补啥,免得再被人嘲笑是小豆包,连夜从网上买胸垫。”
温青唯:“……”
柯小姐损起人来,当真有种六亲不认的残忍。
温青唯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插根吸管,低头喝自己的牛奶。
柯洁笑得蔫坏,咬着吸管落座,目光扫了下她脚边的百合花,“唔……真是那神秘大佬送的?”
温青唯迟疑着点头嗯了声。
“送百合却不送玫瑰的男人,看起来有点闷骚噢~”柯洁灵活的眉毛挑起来,问她:“你跟人家发展到哪步了?”
温青唯真是万万没料到,“闷骚”这个词有天会被人用来形容陈颂深,那人常时淡漠疏离得——甚至不经意间会稍显傲慢,似乎没什么人真正被他放在了眼里。
她倏忽觉得有点好笑,但也不知该不该庆幸,柯洁完全不记得,其实当初她说过送手机的人叫郑淼,如果柯洁记得,那么只需要无意中跟章睿提一嘴,就能知道对方是陈颂深的助理。
这导致现在,她背后好像真有个“神秘大佬”存在,不便于人言。
“有没有种可能,我跟人家就是没有那么熟,送百合最合适。”温青唯满脸冷静而认真。
“你把男人想得像做慈善的!”
柯洁嘁了声,对此颇具见解,“如果他真和你不熟、或者压根儿不想跟你熟,昨天演出时都想不起来送花,过后就更没有必要,咱们老祖宗有句话叫礼尚往来,送礼,那就讲究个有来有往,懂吗?”
这一套一套流畅得都不用打草稿,直给温青唯唬得一愣一愣的。
瞧她不说话,“恋爱大师”柯小姐眼尾高挑笑了笑,说:“我敢打赌,他很快就会再找借口,联系你。”
再联系?
温青唯垂眸扬了扬眉头,不得不说,她心底里确是愿意信服柯洁的。
只除开,如果她昨天没有在见面的时候,玩笑地对陈颂深提起他本该送这束花。
百合花在座椅上晕染开幽幽香气,日料店老板的热心告诫言犹在耳,温青唯兀自琢磨片晌,最后还是拿出手机翻到那张号码图片,斟酌着发了条不出错的短信过去:
——百合花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
消息一旦发出去,心里就容易滋长出些本来没有的期待,为了让自己脱敏,温青唯给手机调成了静音。
这堂电影史忽然变得格外漫长,使得期待在课堂逐渐变慢的时间中,无形地持续发酵。
于是当温青唯当天下午重新打开手机,却发现期待落空时,失望难免就像烘烤失败的面包,打开烤箱的那一霎那,热气一哄而散,只留下个收缩成一团的面疙瘩。
陈颂深没回信。
当天没有,而且之后的很多天,也没有。
温青唯不是个记性很好的人,要不是寝室、论坛上时不时又翻上来的八卦,她兴许会慢慢忘了这件事。
因为当她再听到跟陈颂深有关的消息,已经是大半个多月后,那束百合早都凋谢枯萎,被她扔进了垃圾桶,而在暑假来临前,她给周雅雯充当助理,约好去郊外工作室给闵琳琳拍写真,才又听人说起陈颂深。
“我哥去国外了?”
闵琳琳从手机游戏的间隙里分神,抬起脸,脸上也是明显诧异地问助理郑淼,“刚回来几个月怎么又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他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不远处窗边工作台,郑淼正专注在电脑屏幕上处理文件,闻言扶了下眼镜,十分严谨地回说:“三周前,但陈先生在国外的行程是由Andrea和Matteo负责的,我无权过问,有什么需要我帮你转达吗?”
“能有什么事……”闵琳琳听得兴味索然,冲近处的温青唯努了努嘴,嘀咕说:“难怪电话又打不通。”
无权过问、又打不通。
温青唯的耳朵忽然间异常敏锐,她冲闵琳琳笑了笑,随意似得问了句:“怎么,陈先生经常出国失联吗?”
不过这句话可能有点问题,闵琳琳低着头,从手机屏幕上分出根手指摆了摆,煞有其事地纠正她说:“应该说,不是他经常出国就失联,而是只有他偶尔回来,别人才能找得到他。”
“漂流瓶式的男人,想不出到底搁哪个女的能受得了他?”闵琳琳笑得有点放肆,“要我说,全世界的航空公司,都该给我哥颁个最佳飞行贵宾奖,送面锦旗挂他身上。”
果真,调侃年长的哥哥最好的时候,就是当他不在场的时候。
温青唯听热闹地弯了弯唇。
她没接话,只明确看出来,陈颂深身边的每个人,都早已对他的界限与规矩习以为常。
可她不是闵琳琳和郑淼,陈颂深现今对她而言忽然更像个陌生人,她还没办法那么习以为常。
闵琳琳忽然突发奇想地问郑淼,“话说,我哥一年半载都不回来的时候,你每天都做些什么?”
郑淼微笑回过头,表情像给小学生上课,“鉴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