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仪生病的时候情绪特别敏感,一有风吹草动都会激动个不行。
程清漓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接她放学,有几个男生惹怒了她,她就拿着一块砖疯狂的去砸其中一个人的头,男生一边哭头上的血一边流,其他人都吓傻了。
看到程清漓来了,程有仪才撒开砖块,飞快的扑过去抱住她的腰,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说道:“姐,我好害怕,他们都欺负我。”
跟在后面的程行手里提着个书包,染了头金毛,闻言一脸卧槽的表情,说道:“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程清漓也觉得离谱,但身为姐姐不能在这时候质疑妹妹,所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别怕,我们都在这儿。
可是事实上程有仪是真的怕,才会对同学大打出手。
现在长大了,她表现出害怕的形式只会更恐怖,也只有程清漓受得了她。
毕竟她是自己妹妹,从小看着长大的,程清漓熟知她的一切。
“姐,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程有仪坐在藤椅上看着程清漓,眼巴巴的说道,“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程清漓喂她吃了药,然后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安慰道:“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的。”
安抚完了妹妹,程清漓一个人去到北边的房间抽烟,这包烟是程行搞来的,也是拿他在清水湾当安保的工资换的。
现在什么东西都紧俏,烟自然也得省着点抽。
抽完半根就掐灭了,把剩下半根再照原样放回了盒子里。
听程行说,许颜还在床上昏睡,已经一个月了都没见起色。
快把那间客卧给睡成自己家了。
因为他去得勤,那边人有意见了,除了余觉,其余人几次三番都给他甩了脸色。
柯高畅明里暗里的示意他不用过来得这么勤快。
而那个叫山蓓的,每次看到他过去,都一脸不快的表情,装都不带装的,恨不得将门拍在他脸上。
有一次更过分,他吃了一个自己带过去的橘子,被那个山蓓看到了,在那儿大呼小叫,好像他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那你解释了没有。”程清漓问道。
“我当然说了啊,结果这女的非说我撒谎,还骂我小偷。”程行说道,他一想到这事就气得牙痒痒,像他这么个厚脸皮的人差点被说得脸皮都绷不住了。
“不过那个山蓓挺奇怪的,她对我态度恶劣,但对还在生着病的许颜很好,我每次过去探望,都能看到山蓓在照顾她。”程行思索道,“是我哪里惹到她了吗?”
程清漓在马路上开着车,和程行通话的同时,四处搜寻着物资。
h市市中心的几条路上,可以看到商场前面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大门玻璃和广告窗都砸碎了。
这场饥荒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事到如今大家清醒了,都在尽可能的搜刮东西,补充库存。
有拿风扇的,有拿名牌衣服的,还有一伙人手里扛着一张床垫。
要不是怕太招摇,程清漓也想弄张床垫回去,或者给程有仪弄张大水床,不然每天晚上她睡不着可怎么办,太愁人了。
从高架上下来,程清漓找到了一家大门被撬开的连锁超市,把车停在隐秘的地方,走进了超市。
货架上的东西都被搜刮干净了,冰柜里的饮料也是一瓶也不剩。
程清漓只在地上的角落看到了几瓶矿泉水,把它们放进了随身空间内。
搜了半天,才又看到一袋Q.Q糖,聊胜于无的也扔进了空间。
在超市的锅碗瓢盆区,程清漓听到了脚步声,来不及躲就和一家三口打了个照面。
那个妈妈手里推着一辆购物车,车里放了一堆东西,但大多是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洗漱用品,爸爸站在边上警惕的看着她。
小孩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
程清漓和她们对视了眼,然后迅速走开了。
她挑了会儿东西,最后原路返回,出超市的时候手里也提了点牙膏肥皂之类的生活用品。
将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上,启动了车。
程清漓还没驶出去便看到了一排车队,车身上喷着五颜六色的彩漆,车内大声放着音乐。
好在这群精神小伙没看到她,直接开走了。
现在市区的人吃不上饭,好多人便开车去近郊,抢农户大棚里的菜,或是去养牲畜的牧场,活捉牛羊。
这样一来也能顶上一阵子。
现在还是清早,太阳没出来,天气没那么热,程清漓找了会儿物资后准备去接程行下班。
走到某条道上发现路边停了辆大巴车,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站在车头,车上坐了不少大爷大妈。
过去打听了才知道这辆大巴准备开往某个临市的风景区。
“为什么要去那里?”程清漓问道。
中年男人打量了她一眼,憨憨的笑了起来,“内部消息,国家要在那边造安全基地。”
程清漓看到,大巴车上放了两大袋馒头干和红薯干,估计是乘客们付的车票钱。
中年男人问道:“走不走?”
程清漓说:“我有车,可以自己开过去。”
中年男人嚼着一块儿红薯干,眼神变了,就那么看着她,“我说小姐,你要么跟我一起做这趟生意,要么就别挡道。”
程清漓要不是混字数才懒得管这些事。
听到中年男人话里藏着威胁,一溜烟的就踩着油门把车开走了。
有多大本事管多大事,程清漓自我感觉很弱小,帮不了别人,所以只能在内心谴责一下。
到了清水湾安保队待的执勤室,没看到程行的身影,便知道他又去看望许颜了。
程清漓暗叹,真不知道他这股痴情劲遗传了谁。
程父天天想着抽烟,程母的心思都在牌桌上,两个人怎么就生出了程行这么个舔狗儿子。
自己和程有仪明明并不这样啊。
到了余觉家的别墅,程清漓撑着一把太阳伞在电子大门前,按了按门铃。
管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