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瓦隆,“不合常理”就是最令人不安的异常。终于,在越来越嘈杂的讨论声中,伊莎贝尔女王敲响了身边的铃铛。骑士们杂乱的起身,盔甲摩擦着发出噪声。而正在交谈的人们也并没有完全安静,圆桌厅内的杂声只是减少了一些,却仍旧存在、甚至变得更加刺耳了。直到大守护者轻咳一声,威权的力量辐射屋内。这时圆桌厅才终于变得安静了起来。“现在开会。”遵循艾华斯的提点,伊莎贝尔板着脸、冰冷的宣告道:“诸卿就坐如次。”随着伊莎贝尔话语落下,守在圆桌厅门口的两名礼仪官,便将手中的龙首权杖依次敲向了已经关上的圆桌厅大门。“赞颂银冕之龙!”“赞颂伊莎贝尔女王!”他们依次高声唱道。第一次敲击,银黑色的沉重大门上便显露出一个银白色的“x”,随后浸出光辉、彻底封住了大门。而第二次敲击,则敲在了“x”符号的正中间,从中激发出一个更大的、如同盾牌一样的十字,叠在了“x”上。银色的结界立时扩张,笼罩整个圆桌厅。驱散了圆桌厅内除却威权之外的所有力量,净化在场所有人的精神与心灵、驱散所有有可能造成魅惑、暗示等效果的法术,并将传送、窃听、窥视等法术完全遮蔽,并且还可以防止来自外部的袭击。随即,在场所有骑士同声道:“赞颂银冕之龙!赞颂伊莎贝尔女王!”之后所有骑士同时坐下。沉重的盔甲整齐落下,发出如同千军万马齐刷刷停步的利落声音。伊莎贝尔下意识抿了抿嘴,为眼前的壮观景象而感到紧张。但她还记得艾华斯的嘱托。她甚至将此视为一种考验——即使她有艾华斯可以依赖,也有丽姬娅这些长辈能够依靠。但她终究是阿瓦隆的女王,也几乎是杜·拉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除了她那仅有两岁的弟弟约翰、以及那很久之前就逃离王室与诅咒的亲生父亲阿尔伯特王子之外,伊莎贝尔并没有任何亲人了。她必须坚强起来。或许艾华斯能够帮助她,但他不可能永远帮她——艾华斯并不具有威权道途的特性,这意味着统治与权力对他无益。艾华斯终究要走向更高处,而到那时阿瓦隆就只会是他的拖累。——即使自己帮不上忙,也决不能成为累赘。这是伊莎贝尔从始至终的理念。她是怀着这样的理念直面那诡异诅咒的,也是怀着这样的理念在噩梦中反复自杀的。“陛下。”卡美洛大臣首先起身,恭敬道:“诸位都已经到齐了,请您过目。”随后,他恭敬的将手中放着文件的包递给大司法。大司法打开并检查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走上前将其递给伊莎贝尔。这是由枢密院大臣所撰写的本年度及来年的施政大纲。它们都在索菲亚女王保持清醒时撰写完毕,交由索菲亚女王检查并签字。因为新君主继位后对各项政务基本都没有认知,如果在这个时候凭借自己的直觉或是大臣的谏言而随意行事,有可能会造成之后数年乃至于十数年都无法弥补的错漏。因此开年前两年的施政大纲,是由前任君主确定的。这一点伊莎贝尔当然也知道。但是她接过文件,却语气冰冷而严肃的说道:“并不是全部,卡美洛卿。“还有一位我所信任的骑士并没有抵达。他的存在举足轻重。”“……那他,向您效忠过了吗?”卡美洛大臣问道。闻言,伊莎贝尔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抿平。但即使她绷着脸、压低声线,也始终抹不平那声音中的欢欣:“是的,早在昨晚。莫里亚蒂卿便已向我宣誓效忠。而我也赋予了他骑士之名。“他今日因身体不适,才没有参加由我主持的第一次圆桌会议。但这已经得到了我的许可。”伊莎贝尔说话非常清晰,语气很慢。这是为了不说出错话、或者不小心结巴而有损威严。她之前就已经对着镜子演练过了这些话。将自己所有可能要说的话提前说了几遍,并最终在艾华斯的帮助下找到了最平缓、最清冷、最严肃的声线。她将尽力保持自己的每一句话都落在这个声线之上。为此,她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觉。见其他骑士没有言语,伊莎贝尔便低头诵念着文件。其中大半都是维持现状,唯有几点变动值得讨论。在伊莎贝尔诵读完施政大纲后,便将文件交给了大司法由其存档。而第一个开口的,便是身为军政大臣的大守护者。“陛下,”他开口恭敬的询问道,“您说要增加5%的军费,并对二十六岁以上的青年进行一轮义务征兵……这是否意味着我们要做好战争准备?”“是。”伊莎贝尔平静的答道。这话落下,整个圆桌厅都变得喧嚷了起来。“肃静!”身为骑士长的大守护者顿时扬声道,无形的波纹扩散、让圆桌厅重归寂静。“我没有问题了。”他恭敬点头并坐下。而在开了这个头之后,新任的贸易大臣便有些不安而又紧张的起身:“陛下,我们要提防的目标是谁?星锑还是鸢尾花?战争的几率有多大?预计多久能结束?”“——格里菲斯卿,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伊莎贝尔平静的答道,态度非常强硬、甚至可以说是带有敌意。她时刻记住艾华斯所说的话——对她能信任的大臣,他们说什么就先点头应下、有问题就直接回答;而对于拿不准立场却在质疑她的、或者故意给她找难题的,就先把话题推回去、态度强硬一些也无妨,可以表露出些许敌意。然后回来再告诉艾华斯,他们在面对这些被推回去的话题时有怎样的反应。她的确不懂政治,但是伊莎贝尔非常懂表演。如果说她暂时还不知道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女王,那么她姑且可以“扮演”一名女王。而新贸易大臣格里菲斯注意到了伊莎贝尔的凝视,他顿时大惊。那是怎样冰冷的目光——它仿佛是一种警告、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权之光。仿佛自己所面见的并非是那个艺术生伊莎贝尔,而是她的祖母索菲亚一般。不,她甚至比索菲亚的态度更加强硬!那碧绿色的祖母绿眸子有着狮王般的威严。贸易大臣顿时一个心虚……虽然这件事的确和他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