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身后的,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而是一滩腐烂的肉块,脸上五官融合一起,比起脸,更像是一颗肉球。 无边恐惧笼罩住他,心中涌出的那点勇气看清跟着己的是什么东西后消了个干净。 刚才一直跟着己,碰到己肩膀的,是这个东西吗? 恐惧、恶心……无数负情绪侵袭他的智。 方教练瞳孔剧缩,他想跑,身体却像被钉了原地,动弹不得。 没人能看到这种东西的时候维持冷静。 方教练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东西,不断朝己靠近。 他张了张嘴,想呼救,即使知道是徒劳,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愿放弃。 声音被无形的东西堵嗓子眼,方教练以,己用了最大音量,实际只是一点很微弱的声音,不细听,不会听到。 即使听到了,也无听清,这道声音是呼救。 比起呼救声,它更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哀叫。 流动的,沾满不知名蠕动存的腐肉蔓延到他脚下,一点点将他包裹。 逃不掉了吗? 绝望达到顶峰,方教练用力攥紧拳头,不到最后一刻,他不甘心! 这个奇怪恶心的东西手里,他不甘心! 腐肉延伸到了腰部,腰部以下,给方教练的感觉是被裹进了什么粘稠的冰冷液体里。 寒意穿透皮肤,刺入骨髓。 越来越冷。 方教练被冻得嘴唇发青。 绝望达到前未有的顶峰。 突然,一阵滚烫的热意从腰腹一侧传来。 有什么东西,他左边衣兜里发热。 越来越烫。 “啊啊啊啊啊!!!!!” 刺耳惨叫传到耳边,方教练下意识低头。 快裹住他半个身体的腐肉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忌惮的存,飞快退去。 腐肉不远处重新凝聚成型,变成他一开始看到的样子。 “它”看他。 不甘心到了手的猎物跑调,忌惮他身上的某个东西,不敢靠近。 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手里,方教练不敢耽误,转身就跑。 这次,他成功跑了出去。 他能感受到,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始终落己身上,却没再跟上来。 一缕光刺来,方教练眯了眯眼,刹车声响起。 车窗摇下,司机探出头:“你不要命了?突然冲出来,要不是我开得慢,这会儿就撞上了!” 方教练怔怔看着他。 己这是……逃出来了? 司机见男人只盯着己不话,满身狼狈,嘀咕了一句“别是个傻子吧”,升起车窗玻璃,车开走了。 华灯初上,方教练缓了好一会儿,剧烈跳动的心脏才慢慢平复下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 他抬头看天空,淡淡月华洒下,万里无云,根本不像是会下大雨的样子。 而他现待的地方,也不是巷子口,而是离巷子口有一段距离的路边。 腰腹左侧残留着烫意。 方教练忙低头去看,身上找了会,从左边口袋里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符。 这是什么? 是己放进口袋的吗? 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刚才,是这个东西救了己吗? 符纸静静躺他手心,散发完最后热量,化成一堆黑色符灰。 是谢钦辞! 虽然不知道谢钦辞是什么时候、怎么符放进己口袋的,这个时候,方教练能想到的,只有谢钦辞。 是谢先生救了己! 方教练无比确定。 他握着符灰,想符灰重新装进口袋,可他手一动,刚好吹来一阵风,灰被吹散了。 方教练摸了几遍己的口袋,没再找到符,他抹了脸,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到路边树旁,坐了下来。 他得休息一会。 路上车来车往,方教练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第一次觉得,车制造的噪音也这么好听。 毕竟,这些噪音,证明了他现的,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而不是刚才那个冰冷的、昏暗的、随时会被吃掉的恐怖世界。 手机铃声响起。 方教练手忙脚乱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老方,你怎么还没回来,菜我都热了两回了,刚才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遇到点事耽误了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电话那边是方教练的老婆,女人絮絮叨叨了一阵,方教练很有耐心听完,时不时回复两句。 讲了一会,电话挂断,方教练看了眼屏幕,已经快十点了。 方教练记得,己最后看时间,是六点。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方教练有些愣怔。 他关了手机,撑着树干慢慢站起来。 “嘶——” 方教练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还没注意,休想了一会,腿疼到不像是己的。 跑了几个小时,跑到脱力,腿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