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不死性体现在面面。 以 几度被砍下头颅的厄洛斯为例, 即便躯壳上的伤势上去再怎么 严重, 在指挥着自己的脑袋、让它正确地回归原位后,原始的爱神依旧活蹦乱跳, 谈如。 真正对其行动造成影响的不是伤口,而是 始终压制他的另外两位原始神的神力。 阿尔忒 弥斯则不同在将箭拔出之后,手臂上的伤势没有即刻愈合,也是因为上面还有力量的抵消需要时间。修普诺斯的神力残存,两股 半神无法像神那样不朽,却一定程度上遗传了样的强悍的恢复能力。 外伤即便上去再严重,也不过是外伤而已。 何况赫拉克勒斯并非普通的半神,还受过赫拉乳汁的哺育。 仅仅是几息时间,英雄的生命力便不再像之前那样飞速地流逝, 速度变慢下来, 伤口也正在一点一点、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或许不用等到太阳升起,他就能恢复己的行动能力。 赫拉克勒斯用手肘支撑着地面, 摇摇晃晃, 正试图站立。 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因为个动作, 那些原本已经有愈合趋势的伤口再度崩裂开来,血从里面涌出。 但是,他依然挣扎着,重心不稳,踉跄着站了起来。 那种奇特的感觉又出现了。 因, 塔纳托斯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他举剑。 “小塔……!”修普诺斯匆匆而至,“刚刚怎么会——” “抱歉, 我没来得及拦住他。”紧随其后的阿尔忒弥斯冲他耸了下肩膀,并细心驱赶走了依旧暴躁的埃里曼斯野猪, 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重创英雄的使命已经完成,里已经不再需要它了。 “是不是……命运女神?”可修普诺斯没有发觉任何除了他们之外的、神的气息,他不通。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 赫拉克勒斯是哪里来的力量? “不是。”塔纳托斯摇头,声音轻且缥缈,“……他不迎接死亡。” 荒唐。 荒谬。 修普诺斯无法接受个听上去甚至有几分可的理,“人类没有不朽,半神也是一样,他反正会死。” 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凡人的意志决定。 “而且他本来就应该是要死的。” 睡神一步一步向前,面容带着与平时截然反的冷漠,“就算你不出手,被赫拉变狂暴的埃里曼斯野猪也会将他蹋成肉泥。” “命运女神们也没有出现不是吗——?” 所以,在第四项试炼带走赫拉克勒斯的性命,是完全合理的。 英雄的命运注定如。 他不会允许赫拉克勒斯有第二次逃脱的机会。 等是对他们的挑衅,对神的尊严的冒犯。 “小塔,不一定非要你来杀死他,只要他作为半神死去就可以了吧?”修普诺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要怎么做才能杀死他为神的一半?” 睡死有时也是可以无限接近的。 不需要塔纳托斯再出手,他会很好地完成件对他而言无比重要的事。 他本来就应该为他做些。 赫拉克勒斯感到皮再度沉重下去,勉强支撑住的躯又开始摇晃,纵使拼命抵抗那股突来的、带着懈怠的疲倦,他还是再度跌坐下去,连“睁”动作变得勉强。 那股莫名的力量温柔、令他心不主地放松,仿佛回到最初还在襁褓的时候。 但赫拉克勒斯感到并非温暖,而是寒冷。 包裹他的、是带着杀机的、森然的冷意。 修普诺斯扼住英雄的咽喉,并不打算让他如轻松地酣睡致死。 然而,回过头时,他依然没忘记收敛脸上那股带着恣睢暴虐的冷意,将其换成塔纳托斯最熟悉的,眉真纯、温柔带的样子,“小塔,是么做吗?” 塔纳托斯着他,面无表情。 “松手。” 少年声音不大,吐字却有力,并且清晰,“修普诺斯,松手。” 修普诺斯印象,他还从未用种严肃、冷硬的语气叫过己的名字。 哪怕之前小动作被发现,少年也不曾像现在般用如明显的、带着强烈不赞成的目光着他。 他在生气。 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半神。 一个明明知道死亡已经降临,还试图负隅顽抗,极不恭敬的半神。 “我……” 哪怕有再多的不平不忿,修普诺斯还是下意识放松了己的力道,“小塔,我只是……” “松手。” 塔纳托斯重复,“我有话要问。” “那也等到他死之后……要是他刚刚没有挣扎,他现在已经死了。”修普诺斯不在件事上继续拖延,因为机会难得,也因为他迫切地要他们一同回去冥界。 “正是因为他挣扎了。” 他的迟疑、动摇比,塔纳托斯态度依旧坚定。 赫拉克勒斯凭借己的力量,或者说——信念,短暂挣脱了死亡的束缚。 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即便他的确有一刻战胜了己的恐惧。 “可是……” “没有可是,松手。”少年不觉加重语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