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孩子叫程家希。
程家的希望,现在被人用三角尺打碎了头骨,还在深度昏迷中。
林烟看到孩子的父母时,面容年轻的女人,一头白发。
她才知道,真的有悲伤过度,一夜白头。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做家长的觉得很愤怒跟遗憾,是我们没有好好管教孩子,让他酿成大祸,十分抱歉,我知道再多的抱歉也不能值得你们原谅,我们肯定会尽最大可能让孩子醒过来。”陆洺洵对着程家夫妻鞠躬,说出昨晚准备好的话,微微颔首,鞠躬幅度不大。
“我好好的孩子,让这个小畜生打成这样,他还那么小,人生的几分之一都没有走完,道歉有用吗?我用三角尺去把那小畜生的头骨杂碎,我再来跟你们道歉?”程父情绪动,额上的青筋好像爆裂开,滔天的愤怒跟仇恨。
陆洺洵说:“也不能以暴制暴啊,我们不是来商量怎么解决问题吗,孩子小,下手没个轻重,他肯定也不知道,会带来这么严重的伤害。”
林烟站在一旁,都听傻了,怪不得陆沉渊要出面,这个骄纵的大少爷,是一点难听的话都不能听。
程父被气的抓住陆洺洵的
领子,牙齿都要咬碎的样子。
“你说的是人话吗?孩子小不知道,他不知道就把我儿子往死了打。”
和和往后退了几步,开口说:“我哪儿知道,我跟他闹着玩的,又不是故意的。”
林烟狠瞪了和和一眼,凌厉的眼神警告和和最好闭嘴。
和和撇了撇嘴,手插着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陆沉渊走到和和身边,拉着和和的胳膊,把他拽到程父面前。
“孩子交给你们了,想怎么处置都成,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只能用尽全力去弥补,您看怎么解气怎么来。”
程父松开了陆洺洵,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和和的脸上。
“啪”的一声,和和被打的眼前一黑,手捂着火辣灼痛的脸颊,眼眶红着。
陆沉渊问:“很痛吗?跟里面的孩子比,你这点痛算什么?”
和和委屈又恼火,心里记仇,大伯父是巴不得他去死。
陆洺洵心疼儿子,小声喊道:“哥…”
“你闭嘴。”
陆沉渊现在恨不得扒了陆洺洵的皮,废物东西什么事都做不好。
林烟看向泣不成声的程母,看着她白发憔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过。
都是做
母亲的,看到自己孩子被伤害成这样,又无能没力。
林烟轻声细语的对她说:“能聊聊吗?”
程母知道她也是陆家的人,带着提防跟抵触。
“没什么好谈的,我们不会就此罢休,如果不是闹这么大,你们会亲自出面吗?这几天来找我们的人,哪个是姓陆的,现在看影响到你们利益了,所以坐不住了。”
林烟说:“我承认有这方面的原因,因为我们事先什么都不知道,我先生是陆沉渊,和和的伯父,他平常跟和和也不太来往,看到媒体曝光以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所以第一时间带他来道歉。”
林烟解释的同时,想把陆沉渊从中摘干净。
程母态度坚决的说:“想要和解,门也没有,我们不接受和解。”
程母情绪控制不住,身子都在发抖,如果现在有把刀,她肯定要去拼命。
林烟说:“就算不和解,一切按照法律程序来,孩子没有满十四岁,不会被抓进去少管所,还是家长买单,你们得到的赔偿,也不会太多,我知道这么说,你们很难接受,这是事实。”
程母瘫坐在长椅上,掩面哭泣,泪水从手指缝溢出来
。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未成年保护法,保护的是加害者,想想多么讽刺可笑。
“后续的住院费还需要不少钱。”
林烟看程母这身行头,差不多能猜出,被打的那个孩子,家境一般。
听说是为了让儿子上贵族学校,花了不少心思,砸锅卖铁,也要望子成龙。
“医药费,是你们需要负责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林烟下巴抬抬对着陆洺洵的方向,“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准时支付,挺不靠谱的。”
“你什么意思?警告我,会赖账吗。”
林烟摇摇头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孩子的母亲,尝试着体谅您的心情,我先生说他会负责,您不要觉得,这笔钱拿了是对不起孩子,更好的医疗条件,我相信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醒过来。”
程母被说的动容,每天天价的医药费是他们普通家庭承受不起的。
如果照着这位陆太太说的,撕破脸皮,就是想把事情闹大,最后一气之下,连医药费也不给了,他儿子醒过来的希望,也彻底没了。
想要硬碰硬打官司,陆家的势力,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律
师团,法务部,全部都是顶尖的律师。
舆论现在看着是站在他们这边,等过两天热度下去了,也不会再有人关注。
要趁热打铁。
道理她是懂,接受和解她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孩子,好像用孩子换钱一样。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这个孩子还没满14岁,他根本损失不了什么。
程母悲伤的情绪缓不过来,陷入深思,她该怎么办才好。
都是女人,在一起说话方便点,这也是林烟执意要跟过来的原因。
林烟轻声缓缓道:“如果家希知道了,他肯定也会理解,这些不是用他换钱,是在给孩子找新的希望。”
陆沉渊在跟程父交涉,眼睛时不时的看林烟这边。
程母用袖子抹了下眼泪,“这些原本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对不起儿子,我没有保护好他。”
林烟同情的惋惜说:“这不怪您,要怪就怪和和,不懂得天高地厚,那么小的年纪法律拿他也没办法,如果能让和和进少管所,我们都没什么意见,他年龄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