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一直在陆沉渊心里,就跟刺一样,动一下都难受。
母亲生病住院,除了出院那天,他都没有去看望过,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母亲已经打了不知道多少电话,他都没有接,不敢去接,不愿意去顺着她的意思,跟以前一样无论和和做什么,都不闻不问。
“好些了吧。”陆沉渊不太确定的回答,而后又说:“想去看就去看看,我把地址给你,我母亲还经常嘴里念叨你,说你搬走以后,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席慕蓉在陆家生活那么久,跟徐清丽感情深厚,她也不是不愿意回陆家,可每次回去,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归根到底她都是被陆沉渊当年给捡来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席慕蓉知道一些事情以后,心里还是更为了徐清丽心寒,觉得不值得。
在她眼里,陆沉渊过分偏袒自己的老婆,伤了母亲的心。
虽然婆媳一般情况下都是天理不容的产物,又有哪个母亲接受的了,自己悉心培养的儿子,长大以后对另一个女人无条件的偏袒宠溺,丝毫不顾及母亲的感受。
也就是有人常说,生儿子没用,归根到底是为了别人家
养的。
“陆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凡是吞吞吐吐的,陆沉渊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你觉得不该说就不要说,想说就说。”
如果是关系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被陆沉渊的这句话击退,席慕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我觉得您应该对老夫人多关心一些,她近两年身体都不太好,尤其是外婆去世,对她的打击也很大,她定期做体检,几个指标都不太好,我是觉得人老了都会孤独,老人家心思又敏感,还是要多照顾下她的情绪,二少爷经常着家,您也干脆不回去,家里佣人再多,也抵不过亲人的陪伴。”
席慕蓉的一番话,直戳中陆沉渊的心窝,他没有怨席慕蓉说这些,在陆家那么久,很多事情她都看的明白。
“我知道了,谢谢。”
陆沉渊的这声感谢,让席慕蓉无所适从,她小心翼翼的窥探着陆沉渊的情绪,不确定他是接受了她说的这些话,还是觉得她多嘴多舌,说了不该说的。
“我现在没办法去看她。”陆沉渊说出自己的无奈,他早就把席慕蓉当做自己人,所以当年哪怕她跟林烟闹过不愉快,也留她在身边。
席慕蓉至少对他是忠心耿耿,没有二心,她经历了那段噩梦般的经历,人比之前内心强大,更成熟稳重了不少。
还有跟林烟,也没有了之前的矛盾,可以做到见面彼此打招呼和谐相处。
席慕蓉知道和和的事情,陆沉渊不能去看望还在住院的徐清丽,肯定也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你们都不在家,只有和和常年在老夫人身边陪着,他是顽劣大少爷脾气,老夫人心里应该也知道,您把和和关进那里,老夫人不会想之前他做过的那些错事,肯定会牵挂担心,接受不了疼爱的孙子活受罪。”
席慕蓉说的这些,陆沉渊何尝不知道,做生意有很多种合作方式,在陆家和的身上他根本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他选择站在林烟这边,就会伤了全家的心,让他做到麻木不仁,不管不顾。
席慕蓉很同情陆沉渊现在的处境,左右为难,左右不是。
换做是她,肯定会偏袒亲人那边,不是老婆吹吹枕边风就处处依靠着。
陆沉渊态度决绝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在偏袒谁,就事论事,陆家和也不适合留在陆家,不说以前,就说现在
他这一年以内,做的事情都是不能想象的,留这种孩子在身边,祸患无穷,我这边是没的商量,但是最后会怎么样,谁也不能去确定。”
陆沉渊到公司中午的时候,已经主动打电话给了楚秀,他很明确的表明,以后月月的医药费用,康复费用,他都会负责,甚至养她一辈子也可以,赔偿金他来支付。
陆洺洵不认这笔赔偿金,也无所谓,不影响什么。
陆沉渊在这件事情上耗费的精力搭出去的时间都很多,他很想快点结束这件事,画上句号,不是对自己,是对林烟有个能让她满意的交代。
楚秀那边支支吾吾,不知所谓,他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她连一个明确的态度都不给。
或许只有一个他都不想去相信的可能,楚秀想要妥协,陆洺洵怎么跟她沟通的,不得而知。
席慕蓉不理解还是选择支持,心疼徐清丽养在身边长大的孙子,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关起来。
……
林烟出了公司,没有马上回家,先让司机开车送她到医院。
听说徐清丽已经转院了,转到私立的医院,这里的条件她怕是住不下去。
林烟觉得这样也好
,总之不碰面就是最好的。
她给月月买了个游戏机,怕她住院无聊,学校那边已经办了休学。
病房里只有月月一个人,林烟没见到楚秀,月月床头摆着护工买来的晚饭,她动也没动。
林烟肉眼可见的,月月瘦了一大圈,脸色很差,嘴唇干的都起了皮,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变成这样。
“你妈妈呢?没过来啊。”
月月习以为常的说:“外婆打电话过来,说小宝又犯病了,离不开人,她过去照顾小宝了,可能她觉得,我这里不需要人吧。”
林烟说:“这样阿,怪不得你妈妈打电话给我,让我下班到这里,陪陪你。”
月月直接听出林烟在撒谎,她肯定是怕她心里不平衡寒心吧,她不知道,对于这种事,早就麻木了,如果真计较起来,她会觉得活着都没有意思。
“二姨,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的腿应该会好的吧,暑假过了我就开学了,我还能来得及上学吗。”
林烟安慰说:“来得及,陆家和已经被关起来了,月月你别怕这段苦日子熬过来以后都是甜的。”
月月对林烟说:“如果我爸爸妈妈要放人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