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弄得,不痛。”
楚秀没再细问,要推月月回房间,“小欧去了迪士尼,你心里不舒服吧,等你好了,妈妈也带你去。”
月月抬眸看着楚秀。
“带上你弟弟一起。”
一句话瞬间把月月可笑的迷茫淹没,什么都么都是弟弟弟弟,妈妈只是他一个人的妈妈。
她是个没有喜欢的附加品。
月月时常理解不了妈妈为什么会这样,小宝是傻的,他什么都不懂,给他再多的爱有什么用,弄来感动自己吗。
“不用了,赔偿金不是很多吗,我有钱自己去,妈妈赔偿金都是我的对吗,都会给我支配。”
楚秀不可思议的看着月月,简直不敢相信,她在说什么。
“你还小,还未成年,肯定是妈妈帮你保管,月月你这么跟我说,是觉得妈妈会花了你那些钱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妈妈,而且官司还没开庭,赔偿金多少还不知道。”
月月冷淡的笑,她想相信也不行,发现妈妈最近又在看直播,讲自闭症儿童康复的机构。
旁的人听了都会觉得肯定是骗子,专门骗这些急病乱投医家长的钱。
她妈妈就不是这样,现在已经开
始咨询上了怎么报名,天价的入会费。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死心。
永远都是一个借口,如果她以后老了,小宝该怎么办啊。
那时候她的腿还能走路,妈妈就会不停,没完没了的对她灌输,他是你的弟弟,你们有血缘关系,你要照顾好他,于情于理道德层面,你都不能抛下你的弟弟不管,他已经够苦了。
如果你对你弟弟不好,以后也就别认这个妈了。
久而久之,月月听的耳朵也生茧子了的,最开始会敷衍的答应,到最后默不作声,随便楚秀怎么说。
但是这个概念,已经让他深入心里,要对弟弟负责。
现在楚秀倒是一句不提的,月月以后要照顾小宝的事的。
她知道已经是不可能了,更担心小宝的未来,迫不及待的,比之前更想小宝有照顾的能力,以后谁也不用指望。
月月想的也没错,林烟每个月给的钱,确实还不够上那个培训机构的,楚秀已然每次都把那比当做最后一次,没有过多久又疯狂打脸
“赔偿金下来以后,我会自己单独开一张卡,我来保管。”月月依然坚持说。
她还不知道赔偿金有多少。
楚秀转移话题,“月月你饿不饿啊,妈妈给你下碗面吃,你喜欢吃汤面还是拌面。”
月月看楚秀躲躲藏藏的眼神,心领神会。
“不管钱是多少都是我的。”
说完月月自己弄着轮椅,回房间把门锁好,抬起手腕盯着那道狰狞的长疤。
这是她拿刻刀划的。
她觉得自很可笑,活不起又死不了,刀子割破手腕,看着鲜血涓涓外流,那一刻她竟然慌了。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视死如归的勇气,胆小如鼠,所以她清醒着就要承受着这世间带给她的苦难跟折磨。
长指轻抚着长疤,她心中的裂痕越来越宽。
楚秀已经没有心思干活,椅在灶台旁边,心不在焉的盯着水池看,眼神焕散又迷茫。
现在是条岔路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可怜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带孩子那么久,哪里有什么交际圈,没有朋友。
她犹豫了半晌,打电话给周萍。
周萍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天色擦黑,拎着保温桶染着外面的风尘进来。
今天的天气很差,仿佛一直以来跟楚秀的心情一样,阴雨绵绵。
“给你们带了饺子,芹菜肉
的,还没吃饭吧。”
楚秀摇摇头,“还没呢,我们晚饭一直吃的挺晚的,饺子您自己包的吗。”
周萍一肚子的牢骚,“不是我还能是谁,家里有谁干活的吗,林烟不给钱了以后,阿姨也都走了,一家子老小都在那儿等我伺候,我早就能出门,跟那个老东西吵了一架。”
“挺老实的一个人现在变了。”
周萍说:“天天在林阳的水果店里瞎忙乎,搞得好像自己是大老板一样,他们父子两个就没那个做生意的脑子,算下来账,每个月不但不赚钱,还赔了不少,这么下去迟早完蛋,关门大吉。”
楚秀问:“林阳的水果超市不是抵押贷款来的钱,每个月还要还贷,如果关门了贷款怎么办。”
周萍差不多都想到最后怎么样,她虽然是没什么文化,要比这父子俩都清醒。
“房子抵押了,贷款还不上就房子被银行收掉了,林阳不是还有套结婚的新房,一直都没有人住,面积没有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大,至少不用流露街头吧。”
楚秀没想到母亲日子过的也水深火热,不过再怎么样,也没有人比她惨。
“住进人家婚房,那两夫妻
能同意吗?一家子人。”
谁能不同意,难道是儿子能赶他们老两口出门吗,还不是儿媳妇。
周萍声音大了几分,“那又怎么样啊,不是也跟我们住一起这么久了,白吃白喝不掏钱,而且我们因为什么没的房子林阳有点良心,也不会这么做的。”
楚秀只能说但愿如此吧,就怕到时候林阳耳根子软,听媳妇的话。
“你找我过来干什么啊。”周萍这才想起来,电话里女儿吞吞吐吐的就说你过来吧。
“月月的事,我没谁商量的了,现在我跟林烟也有意见了,不是一条心,妈,月月想让我给她开一个账户,赔偿金的话,让我打到她的账户去,怕我用吧。”
周萍反问,“这有什么啦,月月这么想也没错,作孽哦,那么小的孩子,以后就要坐轮椅,我都替她发愁。”
楚秀压低声音说:“可是小宝怎么办啊,我现在还年轻还能弄得动他,等以后我弄不到他了怎么办,月月这样也不会管他了,月月起码能把自己管好,小宝不行,如果我以后先走了,剩下小宝一个人的话,连活着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