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是好心,知道林烟不是实在没办法,肯定不会去找楚秀。 虽然楚秀是她姐姐,隔着一层肚皮呢,又不是亲姐姐。 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他已经提前定找好了住的地方,虽然条件差点,只有一张床,他可以打地铺。 林烟对苏泽也是百分百信任的,她点了点头。 点头幅度不大,陆沉渊眸色骤然深了又深,幽深的眸子眯起。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哪怕再熟悉,谁能保证难免不动心思,冲动就是一瞬间的事。 陆沉渊向来不信,男女有不纯洁的友情。 “她不麻烦你了,我能照顾她。”陆沉渊低沉开口,深不见底的眸子像是撒了把寒霜。 林烟愕然杏眸里写满了惊讶,怯怯的声音开口:“我要去海市,家里……” 她欣慰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陆沉渊还是不想让她走的吧。 林烟话没说全,她想说家里没有钱了,怕让苏泽听到,折了陆沉渊的面子。 苏泽瞧着林烟对陆沉渊怯怯懦懦的样子,女人这么怕男人,或许有一种可能,这男人不是东西,对女人发泄不满,拳打脚踢。 现在想留人,晚了。 他人挡在林烟面前,出声维护:“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了,是林烟妹子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说。” 林烟登时面如菜色,想让苏泽别说话。 苏泽已经开始慷慨陈词,“林烟不能跟你留在这里,你说你们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你还不让人走,你怎么照顾?照顾是用钱的。” 苏泽说完,人也舒坦了,他憋不住话。 一股低气压环伺着他们之间,陆沉渊凌厉的眼锋扫过去,声音沉冷:“谁说让她留在这里了?我跟她一起去。” 陆沉渊坐在林烟身边,开往海市的客车上,林烟还在跟做梦一样,觉得不大真实。 她做梦都想,跟陆沉渊一起去海市,最多辛苦几年,以后回来盖房子,再生个宝宝。 心里又挣扎担心,陆沉渊到海市,会不会不适应,他有案底,找工作肯定很难,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苏泽讪讪的坐在前面,嘴里吃了茶叶蛋,剥了一个给林烟。 林烟接到手里,只有一个马上送到陆沉渊嘴边。 陆沉渊推开,“你吃吧,我不太饿。” 苏泽恨铁不成钢,林烟是怎么搞的,话是这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不能一直伺候鸡狗。 什么都给他,以后有这丫头哭的时候。 林烟也没吃,把茶叶蛋又还给了苏泽,心情有些微妙,车里不流通的空气,她都觉得很清新。 车子颠簸,林烟眼皮厚重,困意席卷,昨晚一夜没睡,脑子里被乱七八糟的事添满。 有陆沉渊在身边,林烟也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哪怕知道陆沉渊什么都给不了她,更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她困的像是在梦游,像没有灵魂,眼神空洞洞的,眼皮合上,头一下子栽歪在陆沉渊的肩膀上。 软糯的小手握着陆沉渊,他竟觉得有点灼手。 陆沉渊怕林烟这样睡不舒服,用手轻轻扳正了她的头。 苏泽回身看到误会,“你让她靠一会能死吗?老婆是用来疼的。” 陆沉渊冷了眼多事的苏泽,让他闭嘴。 车子晚上才到达海市客运站,林烟睡了一路,陆沉渊的肩膀也湿了一路,人睡的沉,睡的口水都能流出来。 苏泽不放心的看着林烟,从下车以后,林烟的手就紧紧攥着陆沉渊,一秒钟都不撒开,生怕人会丢了一样,安静又认真的盯着她男人。 他有点担心,林烟跟着这种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在海市怎么糊口。 他不放心的交代道:“以后有什么事,找哥。” 说完苏泽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塞到林烟手里,陆沉渊又从林烟手里拿回去给了苏泽。 “她跟我,饿不死。” 苏泽鼻孔哼了声,“你能找到工作再说吧。” 林烟很信任的握紧陆沉渊的手,“他能,他手可巧了,家里坏什么东西,他一下子就能修好。” 苏泽抛出灵魂质问,“你们家里有什么高难度的东西?听周姨说,连个彩电都没有。” 林烟眼神很干净:“那是因为他不爱看。” 苏泽被气的无语,活脱脱的恋爱脑,说一句不好的,都不乐意听,动了情的女人,智商为零,没救了。 楚秀早早就在客运站里等着林烟,离老远林烟就看到楚秀。 吓了一跳,楚秀比前几天回来比,人瘦了太多,原本的圆脸现在下巴都是尖的,样子憔悴。 林烟抱住楚秀,寒暄的问:“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带孩子太操劳了。” “两个小家伙,皮的不得了。”楚秀跟林烟说话,眼睛却一直往林烟身边都男人身上盯。 早就听林雪说了林烟的事,满嘴的奚落和不满。 她听了都心疼这个妹妹,怎么糊里糊涂的嫁给这样的男人,这日子还有什么奔头。 她的婚姻就已经够不幸了,不想她的林烟妹妹也重蹈覆辙。 今儿一瞧,这男人也没林雪说的夸张,倒是气度不凡,仪表堂堂,根本不像是村子里能打光棍的人。 林烟发现楚秀一直在看陆沉渊,这才想起来忘记介绍。 林烟犯难,该怎么跟楚秀去介绍她跟陆沉渊的关系。 她眼睛望向他,目光清澈,弯弯的眉,温柔清俏,红着耳朵,“这是我家先生,陆沉渊。” 楚秀听到这个名字,一时觉得在哪里听过,想想也是重名而已,不需要在意。 陆沉渊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