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走了。”
她喃喃。
干燥的空气里,浮动暗涌着无数渺小的微尘。
旋转,翻滚,犹如细巧绒毛的羽端正巧被风轻轻吹过,掠过微不可觉的气息,轻飘飘地不知去了何方。太阳强烈刺眼的光从附近高层建筑拖出长长的一片笼罩阴影,仿佛暗喻主宰这个城市的最大寓言者。
他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一个雾气弥漫的,温暖而柔和的夜。
“我明白,只不过,就是想再等等看。”
她心头猛地一跳,心底好似觉有如细沙刮过得生疼般,忙不迭闭上了眼睛。
乔笥抱着十二分鸵鸟心态地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
原本是想躲在家里足足睡上几天,平缓一下近段时间诸事不利带来的心绪不宁。可隔天一大清早,门铃就被人急促地被按响,她用厚的空调被加睡枕蒙住痛欲裂的脑子,却依旧躲不过刺耳的声响之后,不得不认命地爬起来去开门。
当真是半分意外都没有,江锦绣一脸溫怒地站在玄关处。
“如果您这么一大早赶来是坚持让我给乔音道歉,那么还是请回吧。”她随手理了理压了压睡一晚凌乱的长发,懒洋洋说道,“我不会去的。”
“小音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那毕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这么冷血?”
江锦绣怒火中烧地直瞪着她,显然被她的言行举止气得身子直哆嗦,“还有,昨天晚上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居然就被挂了电话,难道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乔笥,不要忘记了,我你的母亲。”
“母亲?”
她沉默地细细地咀嚼了这两个字,轻声笑了笑,“可我怎么觉得恰恰相反,忘记这个身份的是人是您呢?”
“在Madrid2年,除了关于乔音的那通婚讯,您曾亲自打来过一个表示关心的电话吗?叫人停了我信用卡,口口声声指责我花着乔家的钱在外面胡天胡地的时候,在您心里可曾有过一瞬间作为母亲对女儿的信任?还有那次,我打了个电话回家…….”
江锦绣面色一滞。
“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您能帮帮我,哪怕就是几句简单的安慰,就像天底下最平常的母亲,耐心地问问自己女儿到底怎么了。可是,您还记得您当时说了什么吗?”乔笥平静而疲倦地挥了挥手,“所以,您现在想来彰显一个作为母亲权威,那么,就真的不必了。”
那场车祸,真是她人生中的噩梦。
如果她当时够骨气的话,就不该像个失败落魄的流浪者,偏偏又想念儿时温暖舒适的摇床。可是,独自忍受着脚骨断裂的巨大疼痛,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里,只感觉自己就像被人抛入了冰天雪地的冬夜,内心本能不由自主地渴望某种温暖。于是,她最终还是犹豫地拨出了捏在手中良久的电话。
彼时,那头显然正在在举办一个很热闹的舞会。
欢声笑语的热浪就像潮水一般涌入耳朵,她却只觉得浑身更加冷。听筒那头的江锦绣声音听上去显得十分不耐烦,急促匆忙,于是自己那些想说的话,似乎也一瞬间全都被留在了嗓子眼里,然后通通咽回了肚子里。犹记得临挂电话前,江锦绣仍是极不耐烦地厌恶训斥,“乔笥,你如今是成人,没有什么事的话,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地打电话回家。”
颈部的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趁着那个身强力壮的看护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傻乎乎地关起了门。嫌手腕上的血流得不够快,拿起锋利的刀片在颈部试图划上动脉。可惜,她实在是倒霉到连这样的运气都没有,不巧碰上医生突然来查病房。
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而停止转动。
不管你离开,或者存在。
当她在异国他乡那间寂寥的病房里重新睁开眼睛,再深刻不过地明白了一个这个道理。
“你母亲,是不是刚刚有来过?”
某人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很明显多此一举地发问。
满屋子充满硝烟的战火味并没有散去。
江锦绣方才离开时,大概是因为口舌一时落了下风着实气愤,生生碰碎了玄关转角处的一只水晶花瓶也未觉察到,尖锐的碎片渣子散了满地,像极她此刻被搅乱了的心情。乔笥没有心思去收拾这些,只是不声不响地将那件已经清洁好的衣物丢给他,到底忍不住黑着脸恨恨道,“诺,已经帮你干洗过了。”
她的运气,大约从来就没有好过。
昨日从景乐南的车上下来的时候,居然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每个月的好事又提前了,偏偏,好巧不巧又是和这个人一起。可任她再懊恼,也实在没有勇气用自己那个小提包明目张胆地遮住尴尬处,然后若无其事地搭乘有明晃晃摄像头的公寓电梯,如此,以后恐怕也无颜撞见本小区的物管。手足无措之下,只好再次借用了他的外套做遮掩。
自然,也给他今日的登堂入室制造了一个极好理由。
“方才我在楼下,正巧与江伯母打了个照面,”景乐南直接无视她一脸明显的不待见,神色若有所思般道,“看上去,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怎么可能会好?我都不打算低声下气去哄她心爱的小女儿开心。”
乔笥禁不住冷冷一笑,那些原本并不打算宣泄出了情绪便脱口而出。可直到看见对方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又落入了此人不动声色的套话圈子,不免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
“这样听上去,倒确实是有些糟糕呢,”他嘴角噙着一丝微微的笑意,对她恶狠狠甩过来的眼色显然照单全收,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反正事情已经说破,她索性破罐破摔地撇了撇嘴,“惹不起就躲,躲不起就跑。”
“哦?这么说来我那儿倒有个好去处推荐,就不知,你愿不愿意试试?”
老实说,试试就试试什么的,
这种冲动兼幼稚的做法还真不是她的做派。尤其,在经过昨天那种让人莫名暧昧的氛围,她深知自己与此人的段数差了绝对不止一个等级,方才下定决心从此要听从洛琪劝告,与其保持距离,凡事敬而远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