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却不杂乱,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眸色深棕,内眼角向下,眼尾走势朝上,眼皮内窄外宽,自带一种深情感。
皮相在外,可靠修饰,而骨相的优越,便是上天厚待了。
蒋畅定定地打量,一秒,两秒,在显得冒犯之前,眨了眨眼,以示疑惑:有事吗?
男人说:“花扔了可惜,送你吧,祝你开心。”
顺着花,她又注意到他的手。
嗯,是帅哥的标配。
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指节处泛着点粉,指甲修得圆润,不似一些男性,大拇指或小拇指留出一长截——她从来不能理解。
他长得一张容易给留下深刻印象的脸,又贸然送上一束花,搁在别人身上,或许会猜,接下来的步骤,是否会是讨要联系方式。
但蒋畅自知普通,无甚可得他人青睐之处。
在迟疑间,她接过了花,轻声道了声谢。
理应谢的,长这么大,仅仅是大学毕业时,收到室友送的一束花。更该谢的,是来自陌生人的祝福。
奔忙的生活之下,“开心”是件价值高昂的奢侈品,得到后,怕刮了蹭了,其实放久了,它会自动迅速贬值。
蒋畅垂眸,伸指碰了碰花朵。
尽管花瓣边沿初显干蔫之迹象,花依旧散发着香气,淡极,凑近了,丝丝缕缕地入鼻。
地铁减速靠站。
男人提步匆匆离开。
直到门“嘀嘀”地响起提示音,蒋畅才恍然回头。偌大的地铁站,已不见那人身影。
新上的乘客中,有一人和同伴说,天气预报说小雨持续半个小时,希望待会儿雨别下大。
同伴庆幸说,还好带伞了。
蒋畅没带。
不过,没关系,影响不到她此时的心情。
这是和赵兟的第一次遇见。
但那时,蒋畅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预想过,她和他往后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