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麻烦了……”
“阿姨领工资,本来就是分内之事,没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蒋畅不做声了。
她没有蹭饭的意思,只是想说,她该回家了。
阿姨识趣地不打听蒋畅的身份,简单地做了两菜一汤,喂了猫粮狗粮便走了。
桌子很大,大得华而不实,更像是一种装饰用的东西。
两人分坐两边,静默了会儿,赵兟说:“那天,也是夏天,雷声大得像要劈开天空。”
蒋畅茫然两秒,反应过来,他接的是那句他奶奶去世的话。
她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也因为,她不曾经历最亲的亲人离世的打击。
赵兟又转开了话题:“却青今天跟你说了些什么?关于我的。”
“说你以前挺……调皮的。”
他笑笑,“用词含蓄了,可以说是很顽劣。”
“小时候不懂事嘛,也正常。”她说,“我哥也是,三天两头,闹得能掀掉天花板。”
赵兟摇了摇头,“这是借口,十几岁了,不能说什么都不懂,只是想跟全世界对着干,觉得自己烂得跟荷塘里的泥一样了,干什么都无所谓,没人管,也没人真心在乎。”
蒋畅微微怔愣,夹菜的动作也慢了。
他抬眼看她,“吓到你了吗?”
“就是……从你口里听到这样的话,挺意外的。”
“赵兟这个人,没有你想象得好。”
蒋畅认真地说:“莎士比亚都说,凡是过去,皆为序章,过去怎么样,不影响我现在看到的你。好也不是一个固定的标准,世上没有完美的人。”
说完,她又觉得像表白似的,连忙又找补:“我的意思是说……”
他笑着,心情也转好了,端起手边的小半碗汤,“来,干了这碗‘鸡汤’。”
其实就是普通的菜汤。
她也舀了勺,自己分明没醉,却莫名其妙地干起奇怪的事,跟他碰“碗”,“干。”
也莫名其妙地有些醉意了,托着下巴看他,突然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揉,又在他脸上捏了捏。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实现的这一刻,带着不顾死活的勇气。
赵兟:“……”
蒋畅心想,骂她一句吧,把她骂醒,然后再也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他如果像淤泥,那她岂不是深陷其中。
不得而出,越陷越深。
赵兟疑惑地说:“阿姨往汤里加酒了?”
蒋畅失笑,“就是觉得……你挺招人心疼的。”
他作为男人,大抵不知道,女人喜欢一个人,容易对他萌生出母爱和同情。
再这么聊下去,“朋友”的关系就岌岌可危了。
蒋畅搓了把脸,起身,“我吃饱了,今天谢谢你的招待。”
赵兟送她到玄关,“你这像极了登徒子欺负完黄花大闺女之后落荒而逃。”
“你?你是黄花大闺女吗?”
他反问:“为什么不可以是呢?”
蒋畅的心猛地跳了两下。
所以,他是说……
“路上也许雨还会再下,带着吧。”
赵兟打断她的思维发散,递给她的,就是上次借她的那把伞。
她接过,道了谢,“以后有机会再还你,还是……?”
“不着急。”
他双手插在裤袋,芝兰玉树般地立着,垂眼看她,“漫展,去吗?”
蒋畅纠结,不想这么快决定,所以问:“你这是希望我去吗?”
赵兟也在跟她打太极:“你想去便去,跟我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
她故意说:“你沈献架子大,耍大牌不肯出席,我就算名不经传,难道也不能耍耍小牌吗?”
他好笑,“刚认识你时,你常低着头,不敢直视人的样子,原来这么伶牙俐齿。”
蒋畅嘟囔:“我是社恐,又不是自闭。”
“那这叫,熟能生‘巧’?”赵兟轻咳了下,声线变了,换成沈献的,“言归正传,我诚挚邀请你去,可以吗?”
她拿乔:“哦,我考虑考虑,最晚明天给你答复。”
他无可无不可,“路上注意安全。”
进楼乘电梯需要刷门禁卡,下楼不用。
蒋畅抱着伞,将脸贴在轿厢壁,冰冰凉凉的,刺激她的皮肤。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热,发麻。
她不仅“轻薄”了赵兟,还跟他说那样的话。
他的脸,还挺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