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相处好几日了,也习惯似的自顾自说道:“今日是领花节,听说是花名镇的特色。我们也去看看”
“嗯”
宋杳杳的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晚上,满街亮起的灯笼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昭示着花名镇人对于领花节的重视。
“领花节就是手捧一束代表自己心愿祈祷的花,走到灯火通明的街上,遇到和自己拿同一品类的花时就拘礼拜谢,拜谢的次数越多证明心愿达成的越容易。直到街上灯火燃尽,回到家中再与家人朋友交换花束,此证礼成。”宋杳杳兴奋的跟着白衣解释,“我从来没过过这么有意思的节日!”
白衣瞥了一眼街上的人,每人都只拿了一束花,又看着自己身旁的宋杳杳,怀里抱着各种品类的花,初估得有二十几朵。
似乎察觉到白衣的目光,就有些羞涩的解释着,“我去买花的时候,老板给我解释的花语,我觉得每个都很好,就挑着都拿了一些”
“那你要与谁拜?”小白很是诚恳的问道。
宋杳杳恍然大悟似的抬起头,又茫然的看向四周,人手都只拿一朵,那她这拿了一捧的和谁算同源?
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的宋杳杳,猛地把头扎进那一捧花里,又被某个不知名的花蜇到,被迫抬起头,瞪着圆溜溜的一双杏眼,无辜又可怜,嘀嘀咕咕的自己嘟囔,“...贪心不足蛇吞象”
白衣被她这动作勾搭着唇角也翘了起来。
街道的暖光与欢笑的人儿交织着,恍惚中宋杳杳就像回到了漓城的上元节。身旁的少年早就换回了一身缥缈白衣,嫣红的发带将长发高高束起,淡漠的神情被飘扬的发带点亮,近乎热烈。
频频驻首的镇民并不为自己手里格格不入的五彩花,而为身旁比花浓烈的人。
“你怎么没拿花?”宋杳杳才注意到两手空空的白衣。
“因为没有期许”
像是思考了一下才答。
宋杳杳怔了一下,又想起上一世在高城下被万箭刺穿的他。血染长阶,却面不改色,戏谑的看着站在高台上的李善渊。
没有期许吗...
宋杳杳将自己手里的一捧拆成两份,选了其中一份花开的大的送到他面前。
“给你”
白衣不解的看她,也还是接过了花。
“这样我们两个拿的花就是同源,拜谢过后,所有的期许都会实现,包括你那份”
宋杳杳朝着白衣将花举过,头低了下去,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扣礼。
白衣看着眼前人拱礼作揖,纤长的睫毛遮住神色,不知在想什么。
宋杳杳在自己的臂弯里抬眼,歪头看他好心提醒,
“还礼啊”
面前人依旧不动,甚至还保持着刚才接花的动作,宋杳杳抿着嘴快步走到他身前,踮起脚伸手搭上那人脖子,施力摁下。
白衣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要说什么。只微抬眼就撞进了那一双细闪的杏眼,少女笑意盈盈,周身被纸灯渡了一层暖光,柔软细腻。
“你不还礼我怎么实现愿望?”宋杳杳笑着问道。
白衣错开眼,双手捧着花束乖乖作揖。
宋杳杳笑容灿烂,心满意足的后退半步,捧花回礼。
礼成。
“以后不能说自己没有期许了”
两人并排走在河套边,河流上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灯,像在黑夜里开出的并蒂花,是花名镇的银河。
“我们就等着那些愿望的实现。生命那么长,经历过所有,我们会得到想要的”
宋杳杳苦口婆心的说着。
白衣由着宋杳杳走东走西,也任她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他不觉得这些纸灯亦或是莫须有的许愿有什么意思,大抵是见太多了,没什么奇怪更谈不上喜欢。
说白了,连活着本身这件事,白衣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宋杳杳喜欢,那种每天精力满满热乎乎的劲儿,自己实在没什么力气拒绝。况且这人还救了自己的命,从深山里把臭烘烘的自己背出来,细心照顾。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又莫名其妙遇见这么一个人,把自己救了。
“所以咱们都得好好活,活的开心、长久”别像上辈子那样,凄惨的死在漓城。
宋杳杳能感觉到,白衣或许要走,萍水相逢,自己也算还了上辈子的恩情。只是...
像是不甘心的又补充道:“你这条命可是我救的”
“知道”白衣很乖巧的答道。
“你不知道”宋杳杳郁闷道。
白衣无奈笑道:“那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让你——”
“啊——啊啊!!”
被一声急促尖锐的喊叫打断。
河边原本放花灯的低岸出磕磕绊绊的跑出来一女子,“...有...有、有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