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任语文老师,”林盐培扭头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林——盐——培,余生请多指教。”
下面的学生都穿着布丁衣服,脸蛋又小又黄,都仰着脑袋目光纯真。
林盐培瞅准第一个胖乎乎的学生,“请穿蓝色外褂的男生起来,轮流自我介绍。”
低年级学生思想挺单纯的,一个接一个乖乖的介绍。轮到最后一个小女生介绍,周围的人开始笑唧唧咋咋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很有默契。只见她把枯黄头发挡着脸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了些什么,站在角落身体直发抖。
林盐培看出了什么,敲了敲桌子严肃脸说:“大家别吵了,吵着你们同学回答了。”
“同学,你声音挺大的。他们太吵了,重新和老师说一遍好不好。”
“我叫…叫彭白。”
“彭白?这么好听的名字下次大声一点好不好?”
彭白怯生生的应了声,上课到下课一直盯着林盐培看。
林盐培的课结束后便放学了,彭白等着同学都走完了,她才背着书包一步一步往家里的方向赶去。
彭白的哥哥彭路北早就在分叉路口等着她,惨淡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肩宽腰瘦,直到那抹粉色的影子出现,他的瑞凤眼才漏出一丝笑意。
“小白,今天怎么样?”
彭白盯着脚尖看,声音低落:“学习很好,和朋友在一起很开心。”
彭路北大男子的心没在意她的神情,揉揉她的脑袋说:“挺好,回家吃饭,我煮了你爱吃的圆团子。”
小姑娘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抱着彭路北的腿撒娇,想起来了什么东西似的跳起来说:“哥,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老师,她的头发很好看!脸也好看!人很温柔,我太喜欢她了!”
彭路北单手抱起她,撂在肩上,“那我们明天早点起来哥哥送你上学不能再找各种理由逃学了。”
彭白突然耷拉着脸,神情.欲哭。
虽然我非常喜欢林老师,但是他们都欺负我,还是不想去。
梨山,校长办公室还开着灯。
校长望着纸上画满了叉的纸,给林盐培找住处挺难的,今天他和村长跑了几家,没一个同意的,各种理由拒绝推脱,自私的狠呐。
罢了,明天再想。大不了让她先和张阿姨凑合住。
办公室最后关了灯,他出来时被人吓了一跳,赶紧扶着眼镜用手电筒照亮,说曹操曹操到,是林盐培。
“林老师,这么晚了找我有事情?”
“彭白,您了解吗?”
“怎么突然问起彭白?彭白这孩子挺可怜的,”校长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林老师,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疑问明天聊。”
林盐培稀里糊涂的,什么也没搞懂,只听见校长和一个她听过的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说话。
是村长,林盐培没多想,回去睡觉,明天认真工作可是有实习期的。
梨山西头。
村长接过校长的电话,提着快没光的矿灯敲起彭家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甚至说是一张冰冷无趣的面容。
“有事?”
“给钱的事要不要?”村长乐呵呵的说,提着煤油灯的样子晃成了电视上坏掉跳烁的花影。
彭路北装作没看见反正都习惯了,他给老母鸡慢悠悠地喂了食物,接着解开围裙和刚洗过的小女孩衣服搭在绳子上… …
这一切事情办完后,他才和门口的老头说:“进来说吧。”
“我记得你这个小卖部有一个荒废的屋子吧。”
“村长有话直说。”
“彭白的学校从大城市来了一个老师,没地方住。我想着你这有一个废弃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让那老师进来住。”村长也没把握,毕竟这彭路北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性子极野,没少混着打架,他一个即将年过半百的人也害怕。
大城市新来的老师?
彭路北莫名想到今天小卖部的那个傻女人,衣着举止像个有钱人,他吐了一口烟,随意的问:“是不是穿着一个黑色毛呢褂子,扎了一个丸子头。”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
“今天碰见她了,像你描述的那个样子,”他想事情习惯皱起眉,“她住进来一个年要交两千的房租,水电费另算。”
“如果同意的话,明天上午我就可以把屋子腾出来。”
村长心里唏嘘,学校工资本就不高,这下女娃子可惨了。
“那我告诉林老师一声,你们加个联系方式自己商量。”
彭路北点头,拿出手机记下了林盐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