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严肃地看向四个魔君道:“以后再有外客,无论是谁,你们自行接待就是,不必禀告于我。”
尽管知道她在说假话,但外客二字还是让夜长玦听着很刺耳,他当即传暗语给浅漓:谁是外客?再说一遍?
浅漓面不改色只当没听见,甚至还向右边微微侧身隔绝他的视线。
她说夜长玦是外客,以及故意疏远他的动作实在太明显,让大殿上一直盯着她的十余个魔族臣子都极为惊讶,心想自家公主其实还挺有气性,胆儿挺大。
他们不禁担心夜长玦会因此生怒为难公主与魔族,便大胆偷看夜长玦,见他面目清朗好似没什么恼怒之色才暗松口气,纷纷低下头继续当鸵鸟。
四个魔君听着浅漓的话只觉得高兴,认为浅漓竟把夜长玦当外客对待,必定是同意提出和离,眼下他们只需等她发挥便是,于是一同向浅漓虚行个礼,表示遵命。
而浅漓也的确不负他们所望,示意除四个魔君以外的所有魔族人离开,然后看向夜长玦冷声道:“昨夜我已经跟尊上说得很清楚了,好聚好散,您何必还纡尊降贵亲自来魔族。”
夜长玦阴沉着脸质问,“就因为我不允许你浪费时间处理魔族的奏疏,追问你为何每年夏至都必须回魔族这点小事,你跟我闹这么久就罢了,还说出这种话?”
他不等浅漓回答,吩咐身后站着的惊蛰,“你现在就去魔族禁室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夫人如此偏护。”
这话让四个魔君霎时心生惊骇,纷纷眼神示意浅漓出言阻止。
偏偏浅漓早就低下头,手指紧紧揉捏着衣袖,貌似在默默伤怀,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暗示。
电光火石之间,惊蛰竟已经凭空消失,他们无法确定他是否可以冲破禁室结界,也顾不得其他,慕枫立刻起身跟着去禁室,其余三人想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三人同时感知到彼此的异样,心中万分震惊,没想到自己的修为在夜长玦面前竟是不堪一击,更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
淑尤跟素霓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同时看向赤渊,示意他开口。
赤渊向来寡言少语,但此刻他也不推脱,直接厉声质问夜长玦,“神君此举何意,难道忘记当年的约定了吗?”
夜长玦明知故问,“什么约定?”
言语间惊蛰已经转回来,慕枫紧跟其后,一副恨不得将惊蛰碎尸万段的样子。
因忌惮夜长玦,他也不好动手,满眼阴鸷看向夜长玦问出同样的问题,“当年约定好不准干涉魔族内政,你此举何意?”
夜长玦仍旧不搭理他,反而问惊蛰,“看见什么了?”
惊蛰恭声回答,“尊上恕罪,这位魔君拦着奴,奴没能进去,神识只看见里面有一盏魂灯,想必是消失的魔王的。”
夜长玦轻嗯一声,这才看着慕枫,又问:“他们刚才说什么约定,是什么东西?”
他这话让慕枫心底怒气消散许多,听起来他连契约都不记得,那当年魔族做手脚在契约上多加上去的那几条,他想必更加毫无印象,这会对魔族谈判很有利。
“尊上稍等。”惊蛰取出琉璃镜,不知给谁传音,“速将当年跟魔族签订的契约送来魔族。”
他传完音再次瞬移消失,几个魔君只当他去拿契约,也不拦他。
约摸一盏茶时间他才转回来,手上多了一份锦书,他双手呈给夜长玦,嘴上却说着另外的事,“尊上恕罪,奴对那盏魂灯实在好奇,刚才又去了趟禁室,不小心将它吹灭了。”
默默看戏的浅漓:“……”
心情刚平静下来的慕枫四人:“???”
什么叫不小心吹灭?他可知道魂灯灭了代表魔王陨落!
四人顾不得责怪,立刻瞬移赶去禁室查看,浅漓不确定惊蛰是否说玩笑话,也准备去禁室看看。
她起身见夜长玦正向自己走来,担心大殿暗处有魔君们的眼线,便假装没注意到他,不等他说话就提起裙摆小跑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