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秦太医略思忖下,捋了下胡子接着道:“这病是由心而起,若是长期郁结不舒,指不定哪天受了什么刺激,就会严重起来,几个自己频繁交替出现,以致相互混乱至幻,久而久之,这人也就真的疯了。”
许琳琅听到这里,脸色都微微变了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那这病该如何治?”
秦太医听得一时沉默了,顿了半晌才道“这病不好治啊,汤药倒在其次,主要是要抚平心病,使病人何持心情平缓,若不受什么刺激或许能够保得平安无事。”
许琳琅听得点点头,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李熙如今贵为太子,得皇帝看重又得臣子们拥护,想来是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刺激到他的。
“许娘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见得许琳琅一脸思忖之色,秦太医看着她笑呵呵地问道。
许琳琅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起身笑道:“都弄明白了,没有想问的了,多谢您替琳琅解惑。”
秦太医见状又哈哈笑了一阵,然后才跨起药囊起身告辞出门去了。
秦太医走后,许琳琅又进内室与许皇后说了一会儿话。片刻之后,有尚官女官前来向许皇后禀事,许琳琅也就告辞回了霑香居。
回到霑香居的许琳琅却是心事重重,平日里喜爱的游戏也顾不得玩了,话本笔记也没心思看了,心里一直琢磨着昨夜相思宫的情形,还有刚才秦太医所说的话。几经细量之下,她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打算夜里再去探一次相思宫,想要弄清楚那人究竟是不是患了臆症的李熙。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许琳琅借口要早睡,早早打发菱歌及另外几个侍女歇息去了。眼看着快到昨晚出门的时候,许琳琅看着坐在灯下做着针线活的晓荷,一时间却是犯了愁,旁人她是能打发走的,可晓荷不一样,这丫头打小与自己形影不离,就算是现在让她先去睡了,她过会儿还会起身来看看的。若是发现自己不在床榻上,她肯定会像昨晚一样,慌得找人去寻她的。
“晓荷,你过来。”许琳琅想想招招手道。
“娘子是要睡下了吧?”晓荷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过来打算伺候许琳琅更衣。
许琳琅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抬手示意晓荷靠近了点。
“晓荷,我有点睡不着,想一个人出门走走,你先睡下不用管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许琳琅干脆开门见山道。
晓荷一听这话,赶紧张开双手拦在了许琳琅面前,然后一脸紧张地道:“娘子,你想都别想。那相思宫可不着闹着玩的,菱歌昨晚可都说得清清楚楚,那里面闹鬼,进去的人连尸首都找不到!”
许琳琅一听顿时哭笑不得,这丫头跟自己久了,对自己的性情了如指掌,她已是能猜出自己的意图来了,怪不得她今晚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去歇息,敢情是特意在这里看着以防备她又外出的。
“根本就没什么闹鬼之说,都是乱传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昨晚都已经进去相思宫了,还不是完好无损的出来了?”许琳琅将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晓荷笑嘻嘻地道。
晓荷听得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可又见得许琳琅的神色又不似说假话,她顿时苦了一张脸来。
“娘子,那想思宫非去不可吗?”晓荷一脸无奈地问。
“嗯,非去不可。踏雪在那里面呢。”许琳琅说得一脸的坚定之色。
“踏雪?”晓荷一时懵了。
“你忘了,昨天见到的那只小黑猫儿,四只小脚白白的那个,它昨天夜里来霑香居了,我一路追着去的相思宫。”许琳琅琅笑眯眯地道。
晓荷听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当下也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了,她知道自己这会儿就是把嘴皮说破了,也拦不住这位主子的好奇心。
片刻之后,主仆二自后院悄悄出了门。许琳琅带着晓荷沿着昨晚的路线,花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了相思宫的大门口。
见得月光下想思宫斑驳阴森的宫门,晓荷脸色发起了白,肚腿子也打起了哆嗦,许琳琅见状便叫她在门外守着,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可晓荷哪里肯让她独自进去涉险,只得硬着头皮跟在许琳琅身后亦步亦趋。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捂着自己腰间的一只布袋子,那里面藏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还是一捧用来驱邪的糯米。
相思宫内还是同昨晚一样冷清,月光还比昨晚亮了一些,照在院落里,似是洒下一层银辉。许琳琅带着晓荷在院内四处找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李熙的身影。她心里有些不甘心,眼光落在了远处的偏殿之上。昨晚她可是亲眼目睹李熙就是进了那偏殿然后消失了踪迹的。
“娘子,那猫儿定是偶然跑进这里的,这会儿已是不在这了,我们回去好不好?”晓荷哆嗦着声音劝许琳琅道。
许琳琅却是摇了摇头,迈步坚定着朝着偏殿的方向走了过去。晓荷见状都想哭出来了,可一时又拿她没辙,只得咬紧牙关紧紧跟在她身后。
“晓荷,一会儿无论看见什么,听到什么,你切记不要出声。”许琳琅一边走着一边叮嘱晓荷道。
晓荷虽是一头雾水,可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而后又伸手摸摸自己身上的袋子,心里又开始犯起了嘀咕,这糯米是不是带少了点,也不知道威力可行,早知道去跟膳房弄点点黑狗血就好了。
许琳琅带着晓荷走过了长廊,很快就走到了那处偏殿门口,看着大门是关的着,许琳琅停住了脚步,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该上前叩门。正犹豫间,耳旁就听得“喵”的一声,她顿时惊喜过望,赶紧循声寻去,很快就发现身侧不远处有个水榭,水榭内坐着一个人,那只猫儿正蹲在那人手边的石桌上。
许琳琅看着眼前熟悉的一人一猫,心头顿时一阵惊喜,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水榭内的人也听见了动静,自石凳上站起了身,待见得是许琳琅时,脸上的惊愕就消失了,化作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你是来找踏雪的吗?”那人轻软着声音问许琳琅。
许琳琅笑着朝他点头,他今晚换了一身青绿色的宽袍,头上系着发带,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与昨晚的飘然脱俗相比,更多了一丝温润的气息。
“啊,是殿,殿下!”许琳琅还在欣赏着眼前的人,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