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一听说谢扶桑自昆仑回来了,便立刻坐上马车来到了谢府,一见到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般紧紧赖着。
谢扶桑倒是习惯了每次自己从昆仑山回来,苏合一副故人重逢的反应,拉着自己说个没完没了。
“你不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苏合义愤填膺地说。
谢扶桑倒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的父兄怕你自己出门遇到危险,经常不让你独自出府,若是出府便要带着一堆丫鬟侍从,搞得出门都没什么乐趣了。那些其他府上的小姐整日就会谈论琴棋书画佯装风雅,甚是无趣对吧。”谢扶桑面无表情一口气把苏合接下来要说的话全说尽了。
谢扶桑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开口说道:“好了,这次又想去哪里玩?不过你也是的,外面雪刚停,天气这么冷,怎的不知道披个披风再出来。”
她开口吩咐:“银花,你去我房里将我柜子中的那件红色白毛领披风拿来让苏合披上。”
“是,小姐。”银花朝扶桑和苏合行了个礼便去东院拿披风了。
谢府门前,一辆装潢雅致的马车早已立在门前多时,谢扶桑和苏合正准备上车,谢陆追了出来。
“夭夭,近几日城内有些不太平,你带几个侍卫再走吧。”说罢,谢陆转头示意自己的手下跟上,随即四个训练有素的侍卫便走上前跟在了马车身后。
谢扶桑看着自家大哥,谢陆今年十五岁了,若是在现代明明应是个快上高中的毛头小子。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自家大哥,好像突然发觉自家哥哥不一样了,不只是外貌,就连眼神也隐约有些犀利了,他穿着束腰窄袖黑色长袍在远处背手一站,还真有些史书上描绘的少年将军的形象。
“桑桑,桑桑。”苏合瞧着扶桑丢了神般不知在发什么呆,不禁唤了几句。
“知道了大哥。”谢扶桑朝着自家大哥挥了挥手,转身上了马车。
苏合说最近驻州城东边来了一些西域的杂戏团,会很多稀奇的戏法,便想拉着谢扶桑去看。
马车刚行至东市,谢扶桑便听到有人在用些不堪入耳的词不停地咒骂,她掀开车帘想瞧瞧前面发生了什么。映入眼帘的却是让她血脉喷张的画面。
一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举着长鞭朝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不停鞭笞,嘴里不停地骂着不入流的脏话。
今日的大雪刚停,外面着实冷得很,偏偏那个小男孩浑身一袭单衣,脚上连鞋都没有,两只脚上生的全是冻疮,脚边的雪早已被鲜血染成了摄人心魄的殷红色,谢扶桑看那小男孩满脸青紫之色想来是冻得昏了过去。
偏那中年大汉一身酒气,满脸通红,口中不停的骂骂咧咧,想来是遇到什么不顺心喝醉了酒冲着一个孩子耍酒疯。周围围了一群人,却没一个敢上前制止的。
“住手!”谢扶桑看到这里感觉怒火上涌,其实大凉刚建国不久,虽说经过当今圣上任贤用能十几年的治理,大凉国较之前朝末年已经稳定富足了很多,但是仍有一些动乱,致使一些孩子流离失所。
大凉虽明令禁止拐卖儿童,但如今国力都集中在百废待兴上,官府对于拐卖儿童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有些贩卖儿童的背后势力不好惹,况且有些儿童还是因家中太过贫困,被自己亲生父母卖掉的。
官府不愿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也不愿首当其冲。以至于人贩子倒是猖狂嚣张了起来。
因着历朝历代都有这些贩卖儿童的勾当,百姓更是无可奈何,往往只能在旁边小声骂上一两句。
可是,内心深处早已根深蒂固的尊老爱幼的现代思想,哪里会让谢扶桑眼睁睁瞧着幼童被虐待自己却袖手旁观,于是她立即出声呵止。
谢扶桑同苏合下车,谢陆指派给她们的侍卫为了保护两个小姐,在前方驱散了人群,弄开了一条路。
“这个孩子多少钱,今日我买了。”谢扶桑对中年大汉说。
“你要买?”中年大汉满脸酒气看着面前的两个小毛孩,一开口,周遭便具是刺鼻的烈酒味道。
他指着谢扶桑不屑道:“就你?”
当真是无礼极了,谢扶桑想。
“你开个价吧,我买下来。”谢扶桑对他说。
“哈哈哈哈…!”中年大汉拿起手中的酒醉醺醺的又饮了一口。
“好啊!这个小孩儿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弄过来的,如今你要买,就得给我一百两,否则我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卖给你。”中年大汉继续说道。
“好,就一百两,成交。”
周围人闻言具是吸了一口冷气,大凉朝王孙贵族府上买上一个聪明伶俐长相不错的丫鬟不过才三十两银子。
而她为了买一个冻得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的小孩足足花了一百两,旁边的百姓一时不知道是面前这个女孩到底真是财大气粗还是脑子进水了。
“你疯了!他这明显是漫天要价,你还真答应,再说了,你哪里来一百两银子。”苏合也惊呆了,扯了扯谢扶桑的袖子在她耳畔低声道。
“你先借我,我待会儿再同你解释,若是不够我就先同后边那几个侍卫再借些,总归是能凑够的。”谢扶桑忍着心中复杂的情绪对苏合说。
中年大汉拿到钱后像是捡到宝了,仰天大笑疯癫癫的离开了。
周围凑热闹的人也纷纷解散了,谢扶桑赶紧让其中一个侍卫抱着快冻僵的男孩儿进了马车。
紧接着她又交代了两个侍卫去处理一些其他事,随即便上了马车。催着马夫驾车返回谢府。
谢扶桑一上车便听到苏合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他说一百两你就当真同意了。我们有那么多的侍卫,当时就算逼着他拿十两银子交人,他也未必不会同意。真是白白便宜了那个恶人。”
谢扶桑一上车便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裹在了小男孩儿身上,又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脉搏,看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对着苏合说:“刚才那个人贩子喝的醉醺醺的,脑中哪里还有些理智,恐怕到时候真跟我们打起来,惊动了官府不说,还会让这男孩儿白白在冰天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