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萧铭将处理好的鱼放在铺开的绿叶上,拿起谢扶桑捡来的柴火,他刚想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去点火,却怎么摸都没摸到。
想来应是当初在山寨被搜身的土匪拿走了,又或是在逃跑、抓鱼的时候弄丢了。
他只好问向旁边的谢扶桑。
“哎,你身上带着火折子了没?”
谢扶桑一脸傲娇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哎,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啊。
她将火折子递给了萧铭。
萧铭打开之后,脸瞬间变得有些黑,他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弯起笑容,柔声问她:“你是不是买来之后就没有点燃过?”
他将火折子的内里对着谢扶桑的视线晃了晃,里面装着崭新的燃料,还能看见弹出来的白色棉絮,倒是一点火星都未曾见到。
谢扶桑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买火折子的时候,特意挑了需要买家点燃,自己保留火种的一款。
她当时想着以后去山上采草药之前再将它点燃,保留下火种就行了。
如今未曾料到自己会莫名其妙被抓,倒是还未曾点燃过它。
谢扶桑顿时有些尴尬。
“不如我们钻木取火,或者击石取火?”她心虚地征求萧铭的同意。
谢扶桑在现代曾看过荒野求生的节目,有人真的靠钻木取火点燃火堆的。
如今既没了火折子,不若就用最原始的法子生活吧。
“算了,如今天也快黑了,这山野之中蚊虫很多,我们总不能留在这里过夜,还是想想该住在哪里吧。”萧铭淡淡地说。
“也是,现在回城的话,恐怕我们还未到掖城,城门便已经关了。况且我们两个也没有路引,根本进不去掖城。”
她有些失落。
随后说道:“我们便在这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农户吧,明日在城门口托人进去传信便行。”
“那这鱼…”萧铭看像谢扶桑。
“拿着呗,费了好大劲儿才抓到的。”
“怎么拿?用手?”可是拿着血淋淋的鱼走一路…,想起那场景,萧铭内心有些抗拒。
谢扶桑看了他一眼,明白他在抗拒什么。
她走近萧铭,蹲下去用力扯起他的衣袍。
如今虽入了秋,可天气依然炎热,他身上的衣袍也单薄,用力一扯便撕裂了。
萧铭一惊,本能的后退一步,问她:“你要干什么?”
倒像是单纯的小娘子被人调戏后害羞的神情,谢扶桑被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给笑到了。
“你怕什么,和陌生男子待在一起,不应该是我该害怕吗?就扯下一根布条而已。”
她还是同萧铭解释了一句。
“你直接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不更方便吗?”
萧铭听了谢扶桑的解释倒是镇定了下来,却还是有些疑问,为何非要在他的衣服上扯。
“哦,是这样的,我有几个对我十分严厉的哥哥,他们各各身怀武艺,若是找到我的时候,他们发现我衣衫不整,恐怕脑海中会臆想出一些画面,到时候将你当做流氓,群而攻之的话…,我是拦也拦不住的。”
她悠悠说道。
“那还是扯我的衣服吧,扯我的更为方便些。”萧铭赶忙说道。
顺便还接过谢扶桑扯过的痕迹,亲自又扯了一段,给她递了过去。
谢扶桑低头偷偷笑了笑,唉,小男孩儿就是好骗啊。
其实她只是不忍弄坏了她这身新做的衣服罢了。
谢扶桑用布条卷成绳子从处理好的鱼的鱼嘴里穿过,将绳子的另一端递给萧铭,让他拿着。
两人沿着河水走了好久,天越来越黑,几乎都快看不清路了,好在终于听到了狗吠,两人循着狗叫声找到了一户人家。
农户窗内的灯十分暗淡,也难怪谢扶桑她们在远处未曾瞧见光亮,若不是因着狗吠,她们恐怕真的要在这黑灯瞎火的田野中,借着天上的星光待上一夜。
随着谢扶桑和萧铭走进,那农户的狗叫的越来越凶了,像是要冲破绳子扑过来撕咬她们。
谢扶桑还未曾开口问,有人在吗,便从门缝中瞧见一位老婆婆拿着一盏暗淡的油灯出来了。
“婆婆,我和弟弟今日本想去掖城,奈何脚程太慢了,城门已经关了,能否容我们姐弟二人暂住一晚,我们可以给您报酬。”
谢扶桑刚一开口,萧铭就用眼神问她:谁是你弟弟,说不定我才是哥哥呢。
只是夜色太黑,谢扶桑根本瞧不出他神情的变化。
“那快些进来吧,我们家正巧还有间空房子。”
老婆婆借着微弱的光,隐约瞧着对面的一对姐弟长相十分俊秀,穿戴也很华丽,便相信了她们说的话,边开门带着她们进屋边同她们讲:“我儿子和儿媳都去掖城给富人家里做帮工去了,如今家中只剩下我和孙子两个人。”
谢扶桑进屋便将萧铭手中的鱼递给了老婆婆:“这是我们两人今日在河中抓的鱼,因着生不了火,便未曾吃,婆婆明日炖给您孙子吧。”
那老婆婆十分热心,听了谢扶桑的话便猜到她们二人今日还未曾怎么吃过东西,主动说道:“姑娘和公子应该还未曾吃饭吧,我们今日的剩饭全都倒给了门口的旺财了,不如我直接将这鱼给炖了吧,两位也好喝上一碗。”
老婆婆又在房中点了一盏油灯,拿着另一盏去了旁边的厨房。
谢扶桑和萧铭在主屋中坐着,这房中的灯暖黄暖黄的,又很暗淡,映在两人脸上平添了几分暧昧旖旎的气氛。
谢扶桑和萧铭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还好这房中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幼童在一旁玩耍,时不时发出些声响缓解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旺财又开始狂叫了起来,谢扶桑和萧铭出了房间去看看怎么回事,便听见一人敲响了门,开口问道:“有人在吗。”
声音很是熟悉。
谢扶桑打开门觉得十分惊讶,还未曾等对面的人开口,便道:“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谢扶桑就觉得有些不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