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桑手上的伤将养了好些时间,才终于好的差不多,只是手上还有着一层粉色的伤疤。
这日,谢扶桑回谢府去看崔婉,顺便向她报报平安。
她刚进崔婉的房间便闻到一股炙肉的香味,屋内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盏冰镇的瓜果,炙肉已被吃得所剩无几。
苏合正陪着崔婉闲聊,二人一见谢扶桑,面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夭夭回来了,快来坐。”
“桑桑,你快过来。”
谢扶桑见崔婉面色红润,双目有神,她想到桌子上的炙肉,若是崔婉当真身体虚弱,谢衍定是不会准她吃那些油腻的食物。
若不是回光返照,那便是…母亲当初诓骗她的。
她走了过去,来到崔婉的床边。
崔婉拉过她的手关切问道:“伤好的差不多了吗?”
谢扶桑反手握住崔婉的手腕,说:“小伤,并无大碍。”
她语气微转,开口说道:“倒是母亲,如今脉象有力,胃口极好,我瞧着身体倒是十分强健呢。”
崔婉面色微变,她慌忙抽回手。
苏合本坐在窗边的小塌上,闻言立即起身开口解释:“那些东西是我吃的。”
“对,对……”崔婉立即帮着圆谎。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继续骗我吗?”谢扶桑眸色有些失望。
崔婉开口想解释,便听谢扶桑开口道:“母亲继续好生休息吧,我改日再来探望。”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似是失望极了的模样,苏合心头一慌,急忙对崔婉说:“阿母,我去看看她,你别担心。”
苏合在庭院中追上谢扶桑,开口对她说:“母亲只是想逼你一把,让你找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谢扶桑停下脚步,眸色冷然,转过头质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连你也瞒着我,帮着他们一起骗我?”
“我……”
苏合有些犹豫,她很早之前便知道了,但她若是说实话,恐怕谢扶桑会更生气。
谢扶桑见苏合犹豫,面色更冷了,留下一句:“别跟着我!”
随即跑出府,转了弯进入另一条街道。
脱离了谢府的视线,她转过头瞧见身后没人跟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想起方才自己将苏合和母亲吓得,谢扶桑顿时嗤笑出了声,她回过头正准备回江府,突然瞧见面前站立一人。
谢扶桑抬头去看,正是青云,她被青云这悄无声息地出现给吓了一跳,平复好心跳问道:“你怎么跟过来了?”还没声没响的。
“苏姐姐让我跟着的。”青云看着谢扶桑的神情,斟酌着话语开口道:“你没生气吧?”
“当然没,我不过就是吓吓她们,让她们以后再也不敢骗我。”
谢扶桑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对青云说:“这件事,你别告诉她们啊,就让她们好好自责几天。”
青云乖巧地点了点头。
“放开我哥哥,求求你们放开他吧,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一个少女的哭声传了过来,谢扶桑正要回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青云突然拉着她躲到路边。
“小心。”
少年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吹在湖面和煦的春风。
谢扶桑心中顿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她踮起脚拍了拍青云的肩膀,欣慰道:“青云长大了,竟也会保护人了。”
话语说完,她转头看向路中间,一匹骏马正朝着街道前方疾驰而去,而那皮马身后还用麻绳拖着一个青年男子。
男子手腕上鲜血淋漓,几乎血肉模糊,他浑身像是被卸去了力气一般,整个人几乎是被马匹拖着走的。
他身后还跟着一小群人,人群之中有个年轻的姑娘,边跑边哭喊着求马上的人放了她哥哥。
“李都尉,常山好歹也是在籍候补的将军,你这样做按照大凉律法可是要被处以死刑的!”
说话之人是位女子,她应是男子妹妹的朋友,身上衣着华丽,瞧着应是个有身份的人,说话时言语之中透露着威压,势要让马上之人给出个交代。
“卢小姐,这趟浑水我劝你还是别搅和进来的好。”
李都尉停了马,他转过头看着卢小姐,面上因着怒意,憋的通红,他开口吼道:“他害死了梁公子,他该死!”
谢扶桑听着李都尉口中的话语,李都尉称她为卢小姐?原来她便是卢文珺?
卢文珺的父亲卢寅忠曾是江黎的贴身侍卫,陛下因对江黎心存愧疚,素日对卢寅忠一向很好,还给了他光禄勋的肥差。
卢文珺面色沉痛,“当年之事,朝廷都已查明,梁玠是被那些山匪害死的!何谈是常山的罪责?!”
“何况,当年梁玠用自己的性命护下了常山,你如今这样折辱他,难道想让梁玠当年的舍命相救成为竹篮打水吗!”
卢小姐此刻也没了耐心,她开口逼迫对方,说:“你若还不肯停下放人,我保证明日朝堂之上梁尚书也不会好过!”
“李叔,你放了他吧,我知道兄长之死你与父亲都无比痛心,可当年之事确非常山所为,你不要再错下去了。”
梁璎站在卢小姐身边,开口哀求道。
“今日是公子的忌日,我定会给公子报仇,小姐莫要再说了。”李都尉抬脚喝马前行。
“青云。”谢扶桑看向他。
青云点头应下,随即快跑上前,拉缰上马,将李都尉踹了下去。
卢小姐和男子的妹妹见状,立刻上前去解常山手上的绳子。
青云那一脚,着实是狠,李都尉摔倒在地后便痛苦地捂着大腿,疼痛的在地上打颤。
“你是谁?多管闲事!”
他咬着牙挤出声音,问责青云。
谢扶桑将青云拉到身后,开口说道:“是我干的!我就是看不惯你仗势欺人,如何?”
李都尉认得谢扶桑,他开口嗤笑一声,说:“骠骑将军也有脸插手此事?”
“当年若不是他带援兵来迟,公子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