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坐在轿子中的黄琼,一直到了宫门外才停止胡思乱想。跟着高无庸到了温德殿,谢过父皇加封之恩后,皇帝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勉励他一番,叮嘱他要多为君父分忧之后,便又将他打发了出来。 不过在谢恩之时看着皇帝,黄琼却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这个皇帝老子的那个笑容,实在是有些牵强。皇帝明显心情不好,黄琼又岂会自讨没趣的多停留。既然皇帝都打发自己滚蛋了,黄琼也就会体会圣意立马滚蛋。 离开温德殿,黄琼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听雪轩。只是母亲在见到他一身的亲王礼服,依旧不出意外的无丝毫表情。倒是京娘在见到黄琼之后,反倒是显得很兴奋。也许在听雪轩没有了永王的烦扰,过的很舒心的京娘已经一改之前的旧貌。 是否恢复了旧貌黄琼不得而知,不过倒是显得丰盈了许多。见到京娘还算适应宫内的生活,黄琼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将她送进宫来,这一步还是走对了。至少对京娘本人来说,表面上看已经摆脱了之前的阴影。 打发京娘离开之后,母亲看着依旧是规规矩矩站在自己面前的黄琼,才开口道:“你看人的眼光不错,这个孩子不错。我已经正式收京娘为徒了,以后她便是你的师妹了。你这个做师兄的,以后还要多照顾她一些才是。” 母亲还是那么吝啬于夸奖人,根骨奇佳的京娘在她哪儿,却是只换来一句不错。只不过早已经习惯了母亲这种方式的黄琼,也只能摸了摸鼻子后,笑道:“有母亲在她身边,又岂用儿子去照应?京娘的根骨奇佳,母亲的本事只要学到三成,便已经轮不到儿子去照应了。” 对于黄琼这番变相拍马屁的举动,母亲只是摇了摇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虚伪了?这一点要不得,人还是要踏实一些为好。我不是说她习武的天赋不错,我说的是这孩子的品性不错。但有些过于倔强,也有些孤傲,没有你那么滑头。” 听到母亲提起习武一事,黄琼突然想起一事,连忙道:“母亲,前些日子父皇到儿子府中,说近日宫中传闻母亲为武学大家。儿子虽说不知道此话真假,但儿子以为无风不起浪。儿子想,这段时间母亲还是注意一点为好。” 说到这里,黄琼虽说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道:“儿子从父皇的话中,感觉到他好像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情。可如果说不在意,却又当着儿子的面提起。父皇的用意是什么,儿子始终没有揣摩透。儿子今儿想问问母亲,您会武一事父皇到底知晓与否?” 对于黄琼的这番问话,母亲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沉默良久才道:“我能让他知道的,他自然都知道。不该让他知道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做好自己便可,我这里还用不到你来操心。如果事事都要揣摩别人怎么想的,那你就什么都不要去做了。” 母亲这番听起来已经回答他,可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回答的话,让黄琼不由得愣住了。什么叫能让他知道的,他自然都知道。不该让他知道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被母亲这个回答,搞得摸不到头脑的黄琼。也知道,自己无论在追问以母亲的性格,也不会给自己任何的答案。而且母亲话中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不让他在过问这件事情。无奈之下的黄琼,也只能将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压制在心里面不敢再问。 看着被自己答案,搞的一头雾水的黄琼。母亲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在母亲的书房中闷坐着。一直到晚膳时间,母亲才开口道:“陪我用完晚膳,你就回去吧。推算时日,估摸着小瑶也快要回来了。小瑶回来之后,下次你进宫的时候把她也带上。” 听到母亲的这个要求,黄琼微微的点了点头。陪完母亲用完膳之后,见到母亲没有在留自己的意思,黄琼只能带着一头雾水回到府。至于皇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晋封自己为亲王,黄琼反倒没有在意。 皇帝的想法是天威难测。正像是母亲说的那样,事事都要揣摩别人的想法,那么活的也太过劳累了。不管皇帝存了什么心思,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反正黄琼感觉,皇帝不会无缘无故,便晋自己爵位的,尽管自己本来就应该是亲王的。 待黄琼回到府中,刚换下那套让他怎么都感觉别扭的亲王礼服,贾权却是不请自来。看着已经换下亲王礼服的黄琼,贾权一脸的忧色:“王爷,您不觉得皇上这次给您进爵,有些来的太过于突然了吗?” “虽说以您皇子的身份,晋封亲王是早晚的事情。可这次来的晋封,权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以坊间对皇上的传言来看,皇上可不是那种随便晋升爵位的人。更不是那种单凭自己喜好,便动辄给某人加官晋爵的人。” “皇上晋封您的爵位,总不该是因为你为民请命,扳倒了那位京兆尹。或是因为您上的那个,解决宗室问题折子罢。在权看来以皇上的为人,这次突然晋封您的爵位,其后必定会有其他的事情跟进。” “搞不好,还真的应了权前些日子的担忧。恐怕皇上要将整顿宗室的事情,交给您来操办。如果后续发展,真的应证了权的猜测,您这是要摊上大事了。整顿宗室,在皇上哪儿就是一句话,可真正落实下来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对于贾权的担忧,黄琼也只能无奈的苦笑道:“先生,本王倒不是在乎这个亲王不亲王的爵位。可先生,父皇要将此事交给本王,你说本王能推脱得了。本王前不久才与父皇说起过,苟利国家生死以的话。这连热乎气都没有过呢,你让本王马上就打自己的脸?” “其实,这件事情你就算不说,本王也猜到了父皇此次进爵的用意。可你让本王怎么办?当初父皇让本王拿条陈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再三推脱,都未能推脱得了。这次父皇已经抢先一步,先把本王的嘴给堵上了。他是父,但更是君,君要臣死、臣不死便为不忠啊。” 说罢,看了看贾权一脸的忧郁,黄琼笑了笑道:“其实,先生也不要太过于担心。这次整顿宗室,有父皇在背后撑腰。只要他那里不出什么,本王这里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这帮家伙虽说无能了一点,可又有几个蠢人?” “他们应该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