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朝廷针对各地税赋的征收入库情况,是专门有考成法考核官员的。 甚至对于那些州县官员来说,每年税赋入库情况的考核,还要在廉政与否之上,甚至直接决定到其后续的仕途。若是你做州县的,拖欠该上缴钱粮太多,那你别说不要指望升官,就连现在的官帽子,能不能保住都是两回事。 千里求官只为财,你不让人升官,甚至不让人做官那怎么能行?所以为了政绩考核,那些州县官员应对手段花样越来越多。就好比原本该收一百亩地的钱粮,最后平摊到了几十亩,甚至只有十几亩地去负担。至于更多的土地,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免除掉了。 可大齐朝每个州县征收的钱粮,是按照每个州县全部田地来收取的,没有人去管那些田地是不是被免除了税赋。这就造成了那些没有功名,没有办法去免除赋税。本就很贫困的普通百姓,负担越来越重。 一旦加上人丁税后,所负担的钱粮,超过给大户人家做佃户的佃租。很多百姓宁愿将自己土地,投效到那些可以免赋的大户人家,去给人家做佃户。这样,每年的负担还会小一些。那怕还要负担人头税,可这也要比给朝廷缴纳钱粮轻松得多。 甚至干脆丢了土地,外出去做流民,这样便是连人丁税都可以免掉。你连人都找不到,又上哪去征收人丁税?不说别的地方,单单京兆府最大的流民来源地郑州。刚刚卸任郑州处置使的黄琼,便清楚的知道其所辖各州县,最少的人丁税也拖欠到了万余贯。 而百姓出去做流民,影响还不单单是人丁税一个。州县百姓数量的减少,也就意味着吃盐的人也一样再减少,作为朝廷另一个岁入主要来源的盐税,也一样在减少。更为危险的是,一旦流民因为寻找不到出路而据啸山林,带来的后果恐怕会更大。 这就成了恶性循环,天底下可供征收钱粮的土地越来越少。失去土地的百姓,大量的外出做流民,带来了更多的负面影响。而下面的州县官员,又为了完成政绩考核,便只能拼了命的向着最穷一群人征收钱粮。 赋税的不均衡,不仅近一步的加剧了土地兼并,使得贫者愈贫、富者愈富。而且天下土地数量有限的情况之下,随着土地兼并的越演越烈。无论下面的官员在努力,在怕丢官帽子。可在无法控制土地兼并的情况之下,可供征收钱粮的土地同样越来越少。 而可供征税的土地越少,也就意味着主要依赖农业税的朝廷,进项越来越少。朝廷岁入减少,就没办法养兵、给官员发俸禄,更没有办法赈济灾民。甚至到了眼下,一场涉及面积并不算大的旱灾,让朝廷上下却是连赈灾的钱都拿不出来。 甚至到了就连京城的一场雪灾,都拿不出多少钱粮来赈济。只是眼下朝廷进项日渐减少,但却依旧将赋税征收放在农业税上。反倒是那些生意兴隆的商贾,除了货物运输沿途,遇到关卡要征收一些所谓的常例之外,几乎无人去征收税赋。 无论生意做的再大,除了沿途关卡的那些常例之外,也几乎不用缴税。那些常例虽说也不算低,可与生意的进项相比,黄琼估计根本成不了比例。更何况,那些商贾还在不择手段,来逃避这本就不高的有限商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