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是大齐历代先帝神位所在,祭祀太庙就等于祭拜祖宗,所以程序是异常的繁琐。好在有礼部尚书和太常寺卿在,对这个真的是一窍不通的黄琼,才没有搞出乱子来。虽说寅时便开始祭祀,但因为礼仪无比的繁琐,一直到卯时才堪堪结束。 这一番极其繁琐的礼仪下来,即便是黄琼年轻力壮,身上还有着武功,也被折腾的有些腰酸腿疼。头,更是磕了无数。在礼部尚书宣读祭文前他要磕头,献上贡品时他还要磕头。好不容易差不多了,又被礼部尚书与太常寺卿拽着,从太祖高皇帝神位开始,一个个三拜九叩。 大齐自开国以来,传到黄琼父皇这里,不算上烈宗皇帝已经八位皇帝。一个皇帝的神位要磕九个头,也就说八个皇帝黄琼整整要磕七十二个头,这还没有将前面磕的头算进去。等到大礼仪完毕,黄琼磕头磕的是头昏眼花,外加有些天旋地转。 直到从太庙出来,回头看了一眼这座金碧辉煌,甚至不比皇宫正殿小多少的建筑物,黄琼内心多少有些感慨。活了两世的他这才知道,原来当皇帝也一样需要磕头,而且同样不少磕。难怪老爷子自己不来,就他那个年龄,这么一圈下来不蒙圈才怪。 也幸好自己才需要磕八个神位,要是再多一些,黄琼感觉到自己极有可能,会磕晕在太庙之中,这真是万幸中的万幸。只是此时在心中,认为自己很庆幸的黄琼不知道,再待一会他恐怕笑都笑不出来了。因为祭祀太庙,这只是年前最后一天中,一系列繁琐祭祀的一个开始。 祭祀了太庙之后,黄琼又代替皇帝,祭祀了宫中年前所有需要祭祀的神祗。虽说不用在磕头,可这上香鞠躬的礼数一样不少。这一天下来,确切的说从半夜开始,黄琼连口水都没有喝过,不是忙着下跪磕头,就是忙着敬神烧香。从宫外的太庙,一路磕头、鞠躬到宫中。 待一切都结束之后,黄琼非但没有一丝的兴奋,反倒是有股子头昏眼花的感觉。因为祭祀太庙要净腹,所以自凌晨出发的时候,黄琼就是水米未打牙。接下来,又是一路给宫中供奉的那些,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神祗敬香。中午只吃了一些点心果腹,胃肠更是饥肠辘辘。 好在,在黄琼感觉到精疲力竭之前,总算结束了所有的祭祀。只是磕头行礼弄得眼花缭乱的黄琼,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在太庙内,挨个给大齐朝历代先帝三拜九叩的时候,那位老成持重的礼部尚书还好说,虽说脸上表情或多或少有些吃惊,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严谨。 为何那个太常寺卿脸上的表情,总是那么的不自然,给人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感觉。等到自己起身时,转瞬之间又变得严肃无比。黄琼想要问一问那个太常寺卿,干嘛在自己磕头时,搞出那么一个表情来。可一想,也许这个太常寺卿与自己一样,也是第一次参加祭祀。 对这种繁琐,但多到让人无奈的礼仪,也一样感觉到有些搞笑。只是黄琼却是忘了,能做到太常寺正卿,这个专门负责朝廷各种祭祀活动官员的人,那个对朝廷的礼仪不熟悉?哪怕是他昨儿才上任,可也绝对不会感到陌生,更不会为繁琐的礼仪,感觉到什么可笑。 待更换下身上这身沉重的亲王大礼服的黄琼,被一直陪着他祭祀的高无庸引导到温德殿后。却愕然的发现自己那位皇帝老子,居然很难得的正坐在御案之后,将花朵抱在怀中,一笔一划的教花朵写字。皇帝今儿心情明显很好,花朵每写一个字便夸奖一句。 黄琼看的出来,皇帝是真心喜欢这个小丫头。待黄琼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后,皇帝却压根就没有看他。而是轻轻捏了捏花朵依旧没有多少肉的小脸道:“我们花朵真的好聪慧,字写的真不错。咱们的小花朵,想要什么奖励与爷爷说,爷爷保证给你弄过来。” 原本在见到黄琼后,有些兴奋的花朵想要扑过来。只是皇帝不放手,花朵也就老老实实待在皇帝的怀中。听到皇帝的问话,花朵笑得甜甜的道:“花朵没有别的要的,只想着爷爷、奶奶能够长命百岁,爹爹和娘亲能够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离。” 人上了年纪,自然愿意听一些吉祥话。尤其是花朵这孩子,今儿还是第一次面圣,甚至还不知道这位规矩极大的老爷爷,是当今的皇帝。这句话,自然让皇帝听了更为欢喜。听到花朵有些童言无忌的回答,御案后面的皇帝当即脸上就笑开了花。 可瞬间冷汗就下来的黄琼,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凌。直到见到皇帝的脸上,并无什么异样。貌似心思都放在了身边的孩子身上,心才微微的放下。不过,当皇帝将花朵交给高无庸,送回听雪轩后,却是看着黄琼淡淡的道:“童言虽说有些无忌,可有些时候却说的是真话。” “希望爹爹和娘亲一直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离,说的是真好。朕还真的没有看出来,你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玩的一手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朕几次问你,还能装的跟没事人一样。你难道真觉得,现在天家的丑闻不算多。还是觉得朕的家法,真的不会落到你身上?” “阿九,你的脸皮之厚,朕这么多的儿子,你可谓是独一份。打马虎眼,都打到朕的头上来了,你的胆子就这么的大?别人都拿欺君之罪,视作抄家灭门的大罪。可到了你这里,却一再的无视。难道你的眼中,就这么无君无父吗?” 皇帝这番明显是证据确凿的话说罢,黄琼的冷汗不由得落了下来。想要解释什么,却只见皇帝摆了摆手道:“你也不用在与我说什么,朕虽说年纪大了,可这眼睛还没有花透顶。你们返京的当日,朕就觉察出来你与那个林含烟之间不对劲。” “你们两个人若是没有什么关系,那天她每次回答朕的问话,都用眼光看你作甚?林家的家教朕还是清楚的,一向都以诗书礼教传家的林家,绝对教不出那种性格轻浮的女子。若不是正因为看中这一点,朕当初又怎么会将其指婚给景王?” “就是因为看中了此女的人品,希望她在大婚之后能约束景王,做事不要太过于出格。也好好的治一治景王有些乖张,遇事好走极端的性子。以林含烟沉稳内敛的为人,又岂会因为朕的一个决策,便轻易答应住到别人家去?” “别说你只是她的小叔子,便是她自己亲兄弟,她都未必会答应。可那日朕让她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