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纸条上内容之后,黄琼倒也没有客气,直接将这个想着靠作弊来蒙混过关的家伙,当着所有前来参加会试举子的面,枷号了起来。枷锁是黄琼到考场之后,让人去京兆府取来的。虽说没用最重的那种,但十多斤枷锁砸到肩膀上,对于一个书生来说也绝对不会好受。 原本按照定制,发现作弊的举子一律没收考卷赶出考场。然后在削去身上的功名,终生不允许再参加科举。但在黄琼看来,这种处罚虽说也算是比较重,但警示性却是并不算高。赶出考场,未必就真的能做到杀鸡骇猴,吓唬到本场科举之中,那些心存侥幸的家伙。 因为在黄琼看来,除非策论的考题提前泄露。否则到了考场至少能作弊的科目,也只有第一场经义。而经义考的,都是读书人最基本的基础知识。只不过相对于乡试和院试,题目的深度和难度高了一些而已。此次科举,考题自己从出完之后,一直都没有离身。 除非是皇帝那边泄露,否则策论两科泄露的可能几乎没有。查出夹带的,大部分都是经义方面的东西。这些东西都要靠作弊才能考过,那么只能说明作弊的人,连最基本的基本功都没有打好。就像是自己前世那样,一百加二百等于几都不知道,就想着参加公务员考试。 若是这样水平的士子也能被入取,其真正的水平与能力就可想而知了。那怕他也知道,通过这种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未必都是真正有才学的人,相对来说甚至那些死读书的,搞不好会占据了相当一部分。但毕竟这比以往的取士方法,更加公平一些不是吗? 所以,为了给其他有心思摸鱼的举子,一个直接而又有效的警示。在科举前三天,黄琼直接派人去京兆府,取来了十部十五斤的枷锁。若不是担心皇帝那里过不去,黄琼就不是只上十五斤的枷锁了,他会直接就上了三十斤枷锁。他可不是那种怕事的人。 对于那些在这种国家取士场合,还敢于作弊之人,他不怕枷死几个。这些人今后都是要当官的,这个时候还敢于作弊,想要通过背后家族上下打点取得名次。若是这种人放出去,又岂会真的顾忌一地百姓的生死?那不是为国取才,而是祸国殃民。 在那个夹带的家伙上好枷锁后,黄琼才冷冰冰对着被其此举,搞得目瞪口呆的众举子道:“谁还夹带了小抄,现在交出来还不算晚。本王宽宏大量,可以不算你们作弊,让你们继续考试。若是不交被查出来的话,就与他一同在这里枷号。此次考试考几天,就在这里站几天。” 被黄琼冰冷的眼神一扫,大半的举子都低下了头。别说为那个人求情,就是连年对视都不敢与这位亲王对视。这次科举皇帝选派一个亲王做主考,除了少部分世家子弟,提早一些从自己长辈那里得知之外。大部分举子还是直到开了龙门,见到一身亲王服饰的黄琼才知道。 原本除了极少数,对黄琼在郑州之事有一定了解的世家子之外。大部分的举子,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心里有鬼的举子。在见到一位亲王做主考,心中还有些窃喜。因为在他们心中,这位亲王来做主考,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捞取一些资本而已。这监考,想必也不会太紧张。 但却没有想到,这位亲王却是出手,比往年历届主考都狠辣。以往即便发现作弊的举子,也不过直接赶出考场。而这位,干脆直接将发现有夹带的,直接枷号在考场让大家参观。别说原本就有心作弊的那些举子,就算是没有心思的举子,也被吓的不敢与这位亲王对视。 反倒是那些,早一些知道是英王做主考官。在家中长辈诸如你自己作死不要紧,千万别连累家族。这位英王敢在郑州杀了一百多文武官员,举人与读书人,未必就不敢杀你一个举子的叮嘱之下,早早便死了作弊心思的世家子,此时反倒是坦然的多了。 只是面对黄琼出手不留余地,那些世家子虽说表现的好一些,可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指责这位英王的不是。众多的举子之中,也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看了看正带着沉重的枷锁,拼命试图想着,让自己轻松一点的那个举子后。 咽了咽唾沫后对着一身亲王朝服的黄琼道:“主考大人,他作弊按照规矩赶出去便是了。虽说他考场夹带,违反了朝廷的律例,但您按照朝廷的律例处置了便是。您又何必如此的羞辱他?看主考大人这身朝服,想必也是一位亲王。小子虽说不知道您,是这京中的那位亲王。” “可这天下之事,凡事都脱不开两个字,一个理,一个法。他夹带小抄的确违背了朝廷律法,但应该按照《大齐律》来定罪。您是当朝亲王,更应该严格遵守律法,不能随意加私刑。若是这天下人,人人都可以依仗权势,动辄以私刑代替律法,那朝廷制定律法又何用?” 看着面洽侃侃而谈的这个书生,黄琼制止了身边听着这位老兄,在与自己主子在这里大谈律法,而有些恼羞成怒的亲兵,要上前去阻拦他继续说下去的举动。一直到这个书生说完,才淡淡的道:“首先与你说一下,羞辱他的不是本王而是他自己,同时他也在羞辱朝廷律法。” “明知道朝廷开科取士是为国取材,是朝廷为天下所有想要一展心中所学的读书人,报效朝廷的所在。是要优中取优的,容不得半点的污浊。朝廷对科举作弊之人,也有着严格的处罚定制。却依旧抱着侥幸过关的想法,夹带小抄试图蒙混过关。” “如果今儿不是本王慧眼,让其蒙混过关,甚至是侥幸中举。往大了说,让这样的人做了官,他又何尝会为民请命,又如何替天子守牧一方、教化万民?往小了说,对你们这些想要靠着自己真实所学,通过科举为国效力的人公平吗?” “他既然可以羞辱朝廷,羞辱在场的其他所有举子,那么本王又为何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赶出去一个人可以,但本王却无法将那些依旧抱着侥幸心理的人,都赶出这个考场。而对于本王来说,一人哭何如现在一场哭,将来的一府一州一县哭?”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为了警示那些依旧还抱着侥幸心理的人,去除他们心中的魔障,本王今儿就重新立一下规矩。本王既然是本次会试的主考官,那么本王的规矩就是这次会试的规矩。还是那句话,谁若是还有夹带现在交出来,还为时不晚。否则,别怪本王出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