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番话,让屋子外的黄琼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老爷子这番表白,这也实在有些太肉麻了吧,以母亲那个清冷的性子,又怎么受得了?自己更没有想到,自己那个看起来一向严肃的老爷子,居然也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只是腹议归腹议,黄琼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不过出乎黄琼意料的是,母亲对老爷子这番极其肉麻的话,却什么并没有什么表态。只是道:“其实,你知道我的性子,并不太在乎那些。过去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太在意了。只是琼儿那里,我其实不赞同他现在便接管政务的。他的性子,还是有些过于操切了。” “而且,他有时候走极端了一些,心中的杀意也有些太盛了。此次在陇右、长安,又杀了那么多的官员。你若是真的属意他接你的位置,那就让他好好的沉淀一下。他做的再好,可毕竟太过于年轻了。你总是这么固执,他明显还远不到那个程度,却偏偏还这么早的册立。” 母亲的话音落下,老爷子却是道:“冰雪儿,你还真的小看咱们这个儿子了。朕之所以,在他陇右平叛之后,没有立即将他召回。而是将他留在西京,单独执掌二路政务、军务,就是为了有意识的磨练他。而他更朕交出的这个结果,朕很满意。几件大事,都处理的很巧妙。” “尤其对宗室的处理上,即给了那些不法宗室一个警告,又没有引起宗室太大的波动,可谓是朕心甚慰。冰雪儿咱们这个儿子,可不是那种只会一味刚猛的人。在大事上不仅刚柔并济,手段也非常人所及。冰雪儿,你给朕养了一个好儿子,这天下交给他只会比朕做的更好。” “朕,这么多年虽说勤政,可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为君之道上,一心过于求稳。这些年的为君生涯,朕给自己定一个中等,已经算是高的评价了。现在国事日颓,朕的精力却又力所不逮。朝中又是如一潭死水,也需要一个有冲力的人,去好好的去一去颓势,重振朝纲了。” “既然早晚都要交给他,那还是早一点交出去为好。朕省下来时日,朕正好多陪陪你,补偿一下这么多年,朕对你和他的愧疚。更何况,让他忙一点好。他太聪明了,无论是才干还是能力都远胜朕。别的不说,单就每年岁入。朕无论怎么精打细算,都有些感觉不够用。” “可他却是游刃有余,还能做到有一些结余。这一点,就远非朕能够比得上的。朕每日批折子处理政务,忙的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可他,同等数量的折子,一批下来朕忙的要死,他却可以在最短的时日之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耗费的时辰,只有朕的三成多一点。” “朕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他居然能闲在那里打瞌睡,更是有闲工夫去勾三搭四。他真的以为,他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朕就一点都不知道?朕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就是为了他那点体面罢了。他真以为宫中的事情,能够瞒过朕吗?朕只盼着,他知道权柄越重责任越重。” “别真的因为,几个妇人搞出什么不可收拾事情来。你看看他,身边什么女人都有。罪人之妇,罪官家属,别人的下堂妻、寡妇,年龄都已经四十又余的,当真可谓是生冷不忌,可谓是荒唐透顶。这一点,也是朕唯一担心他的。除了这一点,别的朕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咱们这个儿子,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将朕的心思摸得很透。就像是德妃娘家的事情,他摸透了朕的心思,才做出这个决定。否则,以他的性子,就算是在憎恶德妃母子,他也不会做的如此彻底。他这个心思那,即能揣摩朕的真实意图,却又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朕累了,他协助朕监国秉政,却是在那里闲的要命。有些事情,朕不说,他就当朕真的不知道吗?现在将权柄交给他,既可以让朕休息一下,也可以给他加加担子。朕在退位之前,在有些大事上,还多少可以指导他一下。就算做一个拴着他的笼头,让他不会跑得太野好了。” “他这次从西京回来,朕当时真的有心直接传位给他。这小子有句话说的对,他还需要一定时日再沉淀一下,有时候的确也有些急功近利了。其实朕也明白他的担心,相对于政务上的事情,这小子更担心的是他那些兄弟。也好,朕就在撑上一年,为他压制一下不死心的人。” “至于政务,朕真的是不会再管了。朕这一年,为他做好这件事,还有那件事情。这两件事情理顺了,明年他愿意不愿意,朕都要正式将这个大位传给他。朕累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可担大任的儿子,朕也该歇歇了。余生不长,正好可以多陪着你。” 只是老爷子这番话,却没有得到母亲的回应。而母亲除了一声轻叹之外,并没有做任何的回应,老爷子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说下去。而耳朵贴在窗棂上的黄琼,在听到屋子内的异样声音又传来出来,明白老爷子这是要梅开二度的同时,也听到屋内传来了轻微的一下撞击。 知道这是自己的偷听,被母亲给发现了的黄琼,尽管好奇心仍在却不敢在听下去了。一边心中暗自非议,老爷子是人老心不老。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要梅开二度。而自己那个性子冰冷的母亲。却是对老爷子这么做,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就让老爷子这么折腾。 黄琼只能感慨母亲的冰冷,原来只是对自己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老爷子今儿一早出宫,就是为了躲德妃可能的纠缠。什么带着母亲去踏青,不过是借口罢了。老爷子早就猜出自己对德妃娘家,究竟会怎么处置。所以,才一大清早的就带着母亲,溜出去躲了一个清净。 想到这里,已经回到西苑的黄琼,在心里不由得对老爷子很是鄙视了一番。只是说的另外一件事,到底是什么,倒是让黄琼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在老爷子心目之中,明显地位很重要。老爷子传国玉玺都交给自己了,这件事情却是一直都还在瞒着自己,一直不肯说。 难道是南北镇抚司的事情?只是黄琼微微一琢磨,又实在有些不像。南北镇抚司,是有司、是衙门。如果真的涉及到南北镇抚司,老爷子绝对不会说那件事。这个黄琼自认听得还是清楚的,绝对是没有听错的。能让老爷子看的比传国玉玺还要重,这件事究竟会是什么事情? 始终没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