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仔细琢磨了一下,朝廷如今可用兵力后,于明远却是摇头苦笑道:“南调的两大营,要做好准备随时渡江南下,参与到平叛作战。而剩下的两大营,又要供卫京城震慑河内,还要承担应对后续战事,可能会出现更恶劣局面的重任,至少征集新兵到位前,是无法调动的。” “就算迂回的奇兵,也从西京大营调动,可这其中还是有三万军马的缺口。这还没有将,三方面所需将领算计在内。殿下相对调兵,统军作战将领选拔更重要。都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那是最轻的后果罢了。用错一个将领,代价更有可能的是,成千上万无辜将士的性命。 “三方出击,需要的是三方负责指挥大军的将领,不仅要有相同的大局观,更要在观念上也要相似。不能有太多的小心思,否则此次三方协调作战,出击到外线作战,恐怕只能以失败告终。相比这些问题,南北两个战场所需粮饷,已经是所有问题中,最好解决的一个了。” 看着因为兵力不足,而有些愁眉不展的于明远,黄琼沉吟了好大一会才道:“于大人,京城没有必要留下两个大营护卫。京城本身就有御林八军,攻外虽说不成,可守京城已经足够了。四大营本就是朝廷正儿八经的经制野战军,不是为京城那些贪生怕死权贵当看门狗的。” “你从这两大营挑选一万军马,调到邙山一线拱卫京城之外,其余的军马全部派出去。至于迂回突袭的将领,寡人给你推荐两个人。一个陇右边军都统周志远,一个是前些日子被寡人夺情,起复的欧阳善。此二人都擅长骑兵作战,至于这二人谁为正谁为副,你自己来掂量。” 对于黄琼推荐的人选,如今设为签判枢密院事的于明远自然知道。知道,这二人是黄琼在陇右平叛时,通带过的老部下。甚至欧阳善,还是前任西京殿前司都指挥使,欧阳老爵爷的长子。只是这二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年轻了?单独统带一支大军,迂回包抄作战不太适合。 想了想,于明远还是推荐了现任陕西节度使,贺元锋来任统帅,二人为副手。只是他提出的人选,黄琼想都没有想,便直接一口给否决了。贺元锋此人在黄琼看来气量狭窄,不是一般的容不得不同意见。倒不是说黄琼对此人看不上眼,是因为对军事统帅独断专行反感。 而是在黄琼看来,统帅的独断专行更多的应该是战场上。而在战前商议作战计划的时候,身为统帅应该更多的听取不同意见。而不是在制定作战计划时,便独断专行,一副老子最为知兵的架势。最为关键的是,黄琼认为贺元锋勉强算是合格将才,但绝对算不上一个帅才。 前次陇右平叛,此人甚至有些躺赢的嫌疑。最为关键的是,在如今朝中老将日益凋落的时候,黄琼认为应该大胆启用年轻将才。无论是周志远,还是欧阳善,都是擅长使用骑兵突袭的人才。包括当时另外一个将领冯舟山,现在在江南的赵无妨,黄琼都认为可以重点培养。 黄琼直接否定了于明远提出的人选,让于明远不由得苦笑:“殿下,既然认为贺元锋不合适,那就只有臣亲自去燕山府坐镇了。何家产擅守不擅攻,而且已经年老力衰。让他统帅大军出关作战,恐怕还是力有不逮。而且山西路,也离不开他这种老将坐镇,组织后续力量。” “现任燕山防御大使曹礼彬,虽说在燕山府任上战功赫赫,可资历还有些浅,未必能驾驭两大营那些骄兵悍将。而且曹礼彬也更加擅守,上任后几乎从未主动出击过。除了臣自己之外,臣也不知道谁更适合,去燕山府主持所有的对辽战事。臣也只能在人选上,毛遂自荐了。” 对于于明远这个意外的回答,黄琼沉吟良久。在心中也将朝中的高级武官,反复拔了来、拔了去后,也同样只能苦笑不已。更适合的人,如今也只有于明远。只是这个时候,黄琼是真的不想放于明远远去燕山府。自己身边,太需要于明远这样的人才,帮着自己参赞军机了。 见到黄琼表情,不是一般的无奈。进京以来这段时日里,与黄琼经过一段时日适应后,如今已经是君臣可谓极其相知。黄琼脸上的无奈,其中代表着什么意味,于明远还是知道的。沉吟了一下后,于明远开口道:“臣北上后,殿下这里所需之人,臣倒是可以推荐一人。” “此人无论是能力,还是征战的经验都远远胜于臣。只是此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性子也有些孤僻不合群。如果不是那个臭脾气,就他的功绩就算不封爵,如今也要做到枢密副使了。更不会年纪只有五十,便被逼的早早便致仕。这样的人,就是不知道,殿下是不是敢用此人。” 于明远的这个人选,倒是让黄琼有了一定的兴趣。于明远从不轻易的推荐人,但他推荐的人都是真有能力的人。能让于明远犹豫到这个地步,但语气之中对这个人又是明显的认同。这个人估计是那种,不是一般持才傲物的人。才能肯定是有的,可这个脾气估计也不太好。 这一点,黄琼倒是没有太在意。黄琼一向认为你,只有真正有才能的人,才有这个资格去持才傲物。对于这样的人,黄琼自信还是能够包容的。更何况,家贫思贤妻。这个时候,一个合格的,具备战略级别眼光,可以协助自己主持和统筹大局的幕僚,比什么都更为重要。 而且,黄琼也更为相信于明远眼光。所以,他直接示意于明远有什么说什么。而看着黄琼,不是太在意的表情。于明远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直接开口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山府前任防御大使杨继元。此人与臣经历类似,也是两榜进士出身,但他转为武官比臣早。” “此人虽说进士出身,但自幼便喜读兵书。原本在兵部,后来外放到了武州任知州。在某些辽军寇边的时候,时任武州都司的武官出击阵亡。因为武州是本朝与北辽交界,最北端的州县,副职一直都空缺。所以,他这个当时最大的官,便主动接过兵权带兵组织防御。” “将士打光了,他就组织青壮上城防御。后来,就连妇孺也组织了起来。半个月的血战下来,武州城内的精壮基本拼光。城内的房子,也都给拆了作为武器,才总算等到援军抵达。他与臣不一样,那次血战之后,因为武州都统长期无继任人选,兵部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 “也许实在没有人愿意去,便上报让他二者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