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见人的身份,他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也没有将身上的龙袍与翼善冠换下,直接便穿着走出了这间密室。待坐到椅子上后,才让已经在屋子外等候的人进来。见到此人之后,他一改之前的狂热,而是极其沉着的看着此人道:“晋礼,你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派出去经营最后退路的第三子刘晋礼,也是他心目之中,真正继承人的人选。不过此时,他对这个刘晋礼突然返回,却是有些不高兴。因为早在造反之初,这个刘晋礼便被他派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他现在应该在长江口,而不应该在这里。 听到父亲语气之中的略微不满,刘晋礼却是急忙道:“父王,儿子上个月带船队,趁着江水涨潮突入长江,直驶到了江宁府的江面。原本儿子打算严格按照父亲的吩咐,切断江南江北之间的联系。可却不成想,朝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江宁府周边修建了为数不少的炮台。” “而且朝廷在江宁府江面,不仅部署有大量千余斤的小炮,还有近百门几千斤的重炮。儿子带着二十艘战舰,刚一驶到江宁府江面,便遭遇到密集的炮火打击。咱们的战舰上,最大的一艘也不过装载了十二门炮。大部分只装备了五到六门大炮,根本就不是那些炮台的对手。” “除了那些炮台之外,官军在江宁之战中,还使用了一种奇怪的战法。他们用小船在上游,将一个个装满火器木桶,用线香做引信。计算好时间后,从上游抛下来让那些木桶顺水而下。等到靠近咱们的战船时在引爆。或是干脆用小船装上火器,直接强行突破后烧毁咱们战船。” “几个时辰苦战下来,儿子带领的二十艘战舰,被那些炮台击沉了十一艘。其余的即便是逃了出来,也大部分都带着伤。伤势最重的三艘,勉强驶出长江口便沉了。还有两艘船舵和帆桨都被打烂,已经无法行驶也只能弃船。儿子连着换了三次座舰,才勉强死里逃生回来。” 听到自己儿子如此说,这位汉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在陆地直插江宁府,抢占江宁府,切断朝廷漕运通道的计划失败后。自己调动当初桂林郡王府,麾下庞大的商船队,培养出来的水军准备走水路,靠着长江水路通道,走水路攻占江宁府的计划又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自己水军一共就八十艘大船。如今还有三成,因为季风原因还在南洋没有回来。而面对一直窥视自己经营多年,最后退路琉求的东瀛。自己还要在流求,至少留下二十条战船。这次深入长江偷袭江宁府的二十艘三千至一千石大船,已经是能抽调出最大力量了。 这二十艘三千石至一千石的船只,再加上船上装运的一万三千,在流求训练出来的精兵,按照自己对朝廷在军务方面,一向都是重陆轻海的策略。诸路水师都是一些连远海都出不了的小船,水师官兵也都烂成了渣渣的了解。走水路突袭江宁府,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却没有想到,朝廷对自己的这种战术,早就有了准备。在江宁府修建了大量的炮台,还安装了那么多的大炮。自己这些战舰,还有舰上那些精锐,却是连一个浪花都没有掀起来,就大部分都沉没在了长江之上,这如何能不让自己心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