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此时此刻仿佛又拿起了那本书,如果只是一个看客的身份话,她还是挺期待剧情接下来的发展的……
藕色的罗帷绕在娄持声的指尖,衬得他的肌肤越发的白皙,越发的脆弱。若他不是现在的处境,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姜依思绪翻飞。
“照儿,等下。”姜直的声音由远及近,鞋履踏地之音也越来越近,姜依和娄持声对视一眼,娄持声快速的自己拉开布躲到了下面去。
好的,够快,厉害。
“什么事啊,兄长——”姜直将胳膊一半伸出马车外,尾音拉长,充满着小女儿的无奈。
“就是觉得你跟之前不大一样了,想着你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兄长帮忙吗?”
“怎么不一样?”
“听说你近日做什么都说是我教的,如今还会叫我兄长。之前你可只会张牙舞爪叫我姜容君,从不允许让我管教你。”
……不是,原身这么没礼貌的吗。姜依尴尬的吞了吞口水,打着哈哈:“那是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当然就不会了。”
“嗯,若是这样那可甚好。宁兄前几日还问我你有什么喜欢的物件,他定找来给你,知晓你不再胡来了,他一定更开心些。”姜直说完便收敛了笑意,他五官本生得硬朗,冷起脸来不怒自威,“你也万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行差踏错,有损天颜。”
姜宁,字知危。活在别人言语里的未婚夫婿,然王之子,然王因从龙有功被赐皇姓姜,后娶了绍帝的亲妹妹,一时风光无限,却因绍帝的忌惮而被指派到了边远之地。
大绍的姜世子,多少和原身沾亲带故,她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未婚夫。
不过这句话的重点显然不在姜宁上,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告诉姜依他看见了娄持声了,让她好自为之。不过他未有直接点明,也算是给足了姜依面子。姜依眼睛和姜直对视片刻,刚要说话,却听娄持声先行说了话。
“主子看中了奴才,便买回来了。奴才只知道循着主子的意向,并不清楚到了哪里。”
“放肆!”姜直压着声音,额头青筋跳动,几乎是咬着牙齿挤出来话,明显被气到不行,“主子说话,你倒是学会抢嘴了,合该拉下去杖毙。”
姜依看了娄持声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出声,明明太子都不打算深究了,她提起裙摆,想下马车求情,却被太子叫住别动。姜依顿时也明白了几分,就算宫中平日死个奴才不轻不痒,但姜直不会处死娄持声的。
本来此事可以终结在他们之间,一旦找人杖杀了他,就不止是他们几个知道了,正如姜直所说的,有损天家颜面。
皇家制度和所谓的脸面不止一次伤害了姜直,他受皇权压迫,被皇权猜疑,甚至失去了母亲,可到头来也要依凭皇权生活。他会是皇家利益忠实的拥护者,无论他遭遇了什么。
姜依感受到了一阵的窒息,几欲昏厥,她和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格格不入,却又不得不循着轨迹去融合去生活。
“你闭嘴!呆着。”姜依立刻呵斥娄持声,防止姜直继续朝娄持声发难。她反问姜直,“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姜直横眉立目:“你在问我?你倒不如先问问你自己。”
气氛一凝,姜依不避姜直的目光:“兄长要我如何?”
姜直被反噎了这么一句,一时间气没顺过来,脖子和脸红了一片:“孤男寡女,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给自己蒙羞,给家族添堵,给父皇加耻,你还问我如何?”
“我们清清白白何来蒙羞,至于父皇执政多年,丰功伟绩不必多言,难不成就因为一个公主和外人多说了两句话就要被人耻笑了,那那么多年的执政生涯又算什么。那干脆大家全都闭门不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为只需这样就能名留青史了。”姜依一时图个嘴快,把到这个世界的牢骚和不满一股脑夹糅在一起说了个尽。
说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说现在还是在说之前了。
姜直被顶的心口一堵,他扬起了手,姜依闭眼一缩脖,被吓了一跳。她眯着眼看向姜直,只见他空中的手微微颤抖着,最后只是不轻不重锤向了马车,而后握着拳头碾着马车外壁狠狠落下,磨破了骨节上的皮肤,露出了被保护的皮肉。
他确实是被气急了,但正如他内秀的性子,他不会将情绪发泄给妹妹,只会化作尖刺惩罚自己。
“入宫当侍卫总也要考过秀才才行,但他同你在一辆马车中……就算他去科举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是不允的。”姜直冷道,“既然是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还不快些滚下来。”
娄持声顺从的从七香车里下来,单薄的身影留存在姜直厌恶的眼中。
“呵,他是奴才不打紧,重要的是上了不该上的车,来了不该来的地方,就算他想走也是不行的了。为了公主的清誉,这趟腐刑是非受不可了。还有你——”姜直指着姜依,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你别用这种眼神瞅我,你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被多少有心人看在眼里,总要在事情闹起来之前敲定他的身份。”
姜依哑然,突然增出了很多歉意对娄持声。她的胳膊在窗框上被咯的生疼,但她仍然没有拿下来,反而手指更加紧紧捏住了边缘。
在现代社会中,男女坐在一处并不算什么大事,如今却好像她受到了莫大屈辱一般,就好像她已经“不干净”了一样。这娄持声也不是什么泥潭沼泽,岂能挨上就脏污了,表面上是对她的保护,实际上还不是对她的另一种剥削。
姜依顿感头痛,姜直到底是心善,还红着脖子解释了许多,生怕姜依不明白一样。其实若按他的身份,直接将娄持声找个由头就解决了,毕竟娄持声如今羽翼未丰,如何抵抗。迫于姜直的权利,他人又岂有胆敢深究。
所以……他其实更多是在照顾她这个幺妹的情绪吗?
姜依不着痕迹看向娄持声,他朝她摇了摇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姜直将受伤的手背至身后攥成拳,他不断用拇指摩挲着关节上的破皮之处,很快其上便生出些痒意,他用指甲掐着,在皮肉之上掐出一个又一个的月牙,他尚未成婚,对婚姻和男女之事并不熟悉,这份陌生让他不知如何处理此事,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