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颇有出尘之姿态,与马车上那个角落里像蝙蝠一般隐藏自己的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
“我……”
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归于寂静。姜依咽了咽口水,对于这样尴尬的境地实在是有些忍不了了。
“抱歉。”她悄声说道,然后慌里慌张踏出了门槛。
等到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带给娄持声的肉脯还没送出去。回头正看见娄持声躬身拿起手帕,里衣虽系的完好,但姜依还是透过领口的缝隙看见了他的胸膛。
纵横交错的疤痕,铺于美玉之上。
“不是……。”姜依手在胸前慌乱的挥了挥,看着娄持声无措捏紧衣领的手,她心中泪流满面,眯缝着眼睛放下了肉铺。
这都是什么个事啊……
她好像个采花大盗,娄持声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娘子。
娄持声捏紧手帕,恼怒和羞怯全都涌上了心头,一时间熏得他脸颊泛红。他慢吞吞移到了桌边,脑中不断循环播放着刚才的那一幕,越是不想细想,越是回放的更清晰,令炎炎夏日更添了一丝燥热。
他将帕子放置下腹,手帕微凉,激得他浑身一抖,连着伤处也传来了隐痛。绍国的公主殿下,对他可真是上心,就算是怕他死了的施舍,也让他无福消受。
敲门声再度传来,娄持声慌张披上外衣,紧张到喉咙都干燥了起来,吞咽了好几个回合才艰难说了句进。
“今日讲学的翰林病了,只得等明日了。嘿嘿,谢谢你拿钱帮我凑来手帕和龙桂香,不然我家穷都凑不齐束脩。对了,你要是伤养得差不多了就去见见我干爹,干爹可说了总不能活在宫中不干事。”
杨理一蹦一跳而来,手中抛着两块石子,声音稚嫩,七八岁的模样。
娄持声点头,心中既有遗憾,也长出了一口气,不是她就好。
寻国设有内书堂供太监们学习字,绍国也不例外。太监们多于少时便被选进宫净身,富贵人家哪舍得儿子为奴做仆还要被去势,所以小太监们多位穷苦人家,不识得几个字。宫中又不是尽为挑水卖力的活计,总需要些识文断字的,便由几位学士轮番值守教小太监们习字。
虽是陛下的意思,但也要凑束脩才得学上,一般为白蜡、手帕、龙挂香为束脩。
他曾见过画有翰林教太监们习字的画像,坐于上方的学士鹤发笑眼,下方小童咿咿呀呀,一片祥和美满之景。
但冲着那些学士三天两头告假也能感觉到事实恐怕并不是如此。
杨理与他说了几句,还顺带着洒扫了他屋里的碎片,便有闲不住地蹦跳而走,走的时候还将盘得圆润的石子落了下来。娄持声将两颗石子捡来放在桌角,希望下次小童前来看见后记得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