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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柏林(2 / 2)

,我可不想“惯”着它们。

第一封信里他说:你走后我曾想过,要是骗你说我变心了,也许你会同意离开。说实话,最初我考虑过这种可能。但这样就会伤你的心,我实在有些做不到……

这是什么话!还想用这种借口赶我走。幸好没有,要是他真这么做,我就——我就……

我会怎么样?会干脆走远,还是留下来报复他,还是自己默默伤心?

我真的不知道。

第二封信的口气有些焦虑:已经快一个月了,完全没有你的消息。对不起,之前好久不联系你。当时我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现在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难熬,才知道一周收到好几封你的信,那时候有多么快乐。还给我写信好吗?写多少都可以,我每一封都回。

……

第二天早上醒来,雨停了。信还在枕边,昨天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早餐后给希尔德打电话,她刚起床,说要上午来找我。

“不行,今天要见教授。”

“怎么搞的?你们教授真是的,现在放秋假,见什么啊?”希尔德说。

原来已经放了秋假。放假了不告诉我,还理直气壮要我去见他,也就是莱温教授了。

上午到学校,莱温教授说,这个项目这样就算结束了,以后也不需要我再进一步参与。

“你就当没有这回事,知道了吗?”他难得和蔼地说。

我点点头。

见我手指裹了纱布,他问我怎么了。

我赶紧诉苦:“家里空袭后玻璃全碎了,我收拾的时候划破了一道小口。”说完有点后悔,应该说划了一道大口子,动不了了,——尤其是,不能学习。

他从眼镜上方斜瞄了一眼我的手,点了点头。接着左手按着一封信,出神了半天。

“您之前一直报怨在那待不下去,我还以为门格勒博士要求太严格,但实际上,他看起来人挺不错的嘛。”他从信封里抽岀几张纸,其中有手写的稿纸,也有两张似乎是杂志上撕下来的,上面有图画。

“瞧,他给我写的信,随报告一起寄过来的。里面说,你在他那工作辛苦,叫我给你放假。他还听说你跟女兵们打听如何织毛衣,就专程叫妻子寄了一份讲织毛衣的图,说是你离开时没来得及给你,放在信里一块寄来了。”

“您说,他这是好心呢,还是别有用心呢?”莱温教授讽刺满满地说,“他似乎打听过您父亲在哪里工作。”

开始我以为他要怪我当初打电话抱怨是“无事生非”,这话题一拐,反倒对门格勒不满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莱温教授呼吸了几次,语气变得平淡,“你离开这一个月,有些功课落下了,就借这个假期补一补吧。”

借假期补作业?那也就是说,终于可以放假了。

中午回家,又接到了希尔德的电话,“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叫工人去给你换玻璃,还有,我带仆人过去帮你打扫卫生。”

我说着不用,但她说:“我已经告诉工人出发了,我随后就到。”

下午2点钟不到,希尔德指挥着一队人马:两个法国劳工,一个她家的波兰女仆,展开了风卷残云般的大扫除。

换玻璃,清理垃圾,洗衣服。本来还要帮我打扫地窖,但我昨天回来放关键文件的包放在里面,就没让他们进去。

楼下的沙发是我昨天整理好的,希尔德拉着我坐下。

“弗里德里希后来也回来过,也看了你的信。”她说。

“他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能读下来就不错了!”她笑道,“这恐怕是他中学毕业以后读过最长的‘文学作品’了。我也问他怎么想的,他挠着头,吭哧了半天,最后说:‘他们两个想法都比较复杂,反正最后谁也没走,挺好。’”

我笑。

“还有,阿尔伯特这人,我实在受不了他。自己一声不响要安排你走,你不愿意,出去实习不理他了,他又心急火燎给我打电话。我说你没回来,他不信,说你可能生气了,自己悄悄上学躲着我们。我跟他说,躲也是躲他,不会躲我!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去见你那阴阳怪气的教授,他只说你在外面的医院,也不肯透露更多。”

“有些项目是保密的,不过也就是去波兰那边的医院实习。”我含糊地说。

“可惜你不知道!丽塔调去华沙的医院当护士了,早知道,说不定还能见面。”

女仆过来问我洗衣服的刷子在哪,我给她拿,接着想要帮她把衣服盆接上水,希尔德把我拉回客厅。

“手受伤了还去添什么乱!”希尔德口气像个老师,“手上划那么大个口子,不能碰水。要我说,这些都得怪阿尔伯特。”

“这怎么能怪他呢?”

希尔德瞪我一眼,最终还是笑了,“要你怪他,那是有点难度,尤其是连订婚戒指都提前戴上了。”眼神转到我左手。

我脸上一热,忙把戒指拿下来揣在兜里。在门格勒那边时一直没有戴过,怕别人问起,今天早上又给他回信,实在荵不住拿出来戴。后来忙起来就忘了拿掉。谁知道被她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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