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微笑,“那个故事,是我编的。”
他愣了一会,慢慢露出笑容,后来直接大笑起来,“你真棒,我完全信了!”
这天夜里,我被电话铃吵醒。我从卧室爬起来到客厅接电话,钟表上时间是2点多。接了电话,是弗里德里希。
“你这通电话真的太晚了,又出什么事啦?”
“我要回联队了,告诉你一声。”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又是一直没睡。
“那也可以明天早上告诉我呀!”
“明天一大早我就走了。”
我清醒了,“是出事了吗?为什么这么早回?”
“也算是吧,今天我回父母家收拾东西,听说一个战友阵亡了。虽然不是同一个小队,但和我也认识。而且,即使没有这件事,我也要回去了。谢谢你些天一直在帮我,让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没有真正帮到忙。”我解决不了他的问题,那不是我的力量可以办到的。
“你帮到了,”他说,“你关心我,耐心听我说话,想尽办法让我承认自己。现在我看清了,可以做决定了。无论能不能上天,我都要回联队。我的战友还在那里,我会和他们一起。”
我没有再提出任何反驳。因为我突然感觉到,这次治疗不只是我在帮他。对于未来,我这个“知道太多”的人总是容易看不到希望,陷入悲观。反而是活在局中的人给我提供勇气。
过了一段时间,某天放学后,我到科雷格公寓,取了那本被弗里德里希“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心理学论文两则,去见希尔德。
我们约在电影院旁边的餐厅。到的时候,希尔德和冯·毛奇伯爵坐在一起,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一名40多岁的女侍者端上来两杯像可乐的德国汽水。现在的年轻男人都上战场了,侍者都是原本在家的女人出来做事。这家饭店档次不算最高,雇佣的是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女人。
“不是点了三杯么,我告诉你还有一个人要来。”希尔德说。
“不好意思,可乐很紧缺,优先供应给了先来的顾客,”侍者说,“我们还有芬达汽水。”
希尔德脸上闪过不满。我正要上前说话,却听她用很柔和的口吻道了谢,然后向我解释:“物资不足,最近这款新出的橙味芬达也不错,你要是不喜欢,我的给你。”
我带着惊讶坐下来,以她往昔的脾气,早就对侍者表示不满了,一旁的冯·毛奇伯爵赞赏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