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接见我们吗?我们多久没见过他啦?”
“德意志万岁!”
“还没到地方呢,喊什么!”
“妈妈,我的袖标丢了!”
……
电车终于走过了这段路,开始加速。奇怪的沉闷感再次袭来,我开始注意到一些迹象:一只黑色的鸟卡在电线杆上,死掉了;一条狗汪汪叫着,将一个老太太吓得缩在街边。
越是向前走,心中的不安越强烈。
快到站了,一个急刹车。半车人都向前扑去,大喊着“怎么回事!”
一个小女孩从轨道边站起来,捡起了地上的旧布娃娃。那娃娃脖子开了线,里面翻出白色的棉花,脑袋垂在旁边。
今天真是怪,总是看到不愉快的画面。我这么想着,干脆下了车,步行向威廉草地街走去。
走了五六分钟,一脚踩到水坑里。
“我得查查最近是不是水星逆行了。”我自言自语,右脚皮鞋里进了点水。
幸好,已经远远能看到一抹紫绿,马上到家了。最近天气好,屋外种植的紫藤正值花期。
我加快脚步,一边猜鲁丝是怎样做熏鱼的,会和鲱鱼汤一样好吃吗?也许我应该学学,以后让阿尔伯特也尝尝。
到门口,反而不急了。
紫藤从来没像今年开得这么好,前几天凄风苦雨的时候还没开花,最近天气晴朗,这些花像关在屋子里的孩子听到下课铃声一样,全涌了出来。欢笑,跳闹。淡淡的香味像无形的瀑布,从半个墙壁上倾泻下来,有一些花穗低垂着,进出屋门就能碰到头。
我凑近一串紫色花穗,仔细观察它尖端色泽最浓的花蕾。
我的水彩里有这种紫色,我能把它完美地画出来,寄给父亲和阿尔伯特吗?
“西贝尔·埃德斯坦。”一个陌生的声音。
从紫色花朵中间,我看到一顶灰色的帽子,灰西服的高个男人站在门廊下方。他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
“您要跟我们走。”他没有脱帽,没有任何打招呼的行为,哪怕只是手指碰碰帽沿的象征性招呼,也没有。
“我正要回家——”我想分辩一下,但话卡在半空中,我看到他用手拨了一下衣服,显示腰间的手|槍。
我打了个寒战。这是一个便衣的盖世太保。
他们和穿制服的那种不一样,他们执行秘密逮捕。如果有任何抗拒,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处置我。
我家对面有一辆黑色车子,我之前竟然没注意到,它早就停在了那里。不,是在布雷特尔街时,他们就跟着我了。我回想起刚上电车时与我们擦身而过的黑|車,只是我在电车上,他们没有马上行动。
我坐进后座,张望着我家门口。背后的男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家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鲁丝来到窗口,接起电话,她通过玻璃窗看到了我,一脸喜色。但发现汽车不是要停|下,而是正在开走时,惊恐爬上了她的脸。
那会是谁的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