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学吴庸这几天一脸忧愁,县学里与他关系好的夫子询问他为何而愁,他故作犹豫的将县衙为了间研究工坊而不欲给县衙增加拨款的事情告知,还让其保守秘密。
那位夫子是吴庸心腹,很多吴庸不好开口的事情都是由他传达,这次也是如此。经由他传播之后原本只是不追加拨款的事情变成了‘不想给县学拨款’这很大程度上引起了寒门学子的恐慌,这笔补贴虽然能到他们手里的不多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银钱。
很多县学寒门学子也因此对楚清漓极为敌视。
“启轩兄,他们说的也太过分了,楚大人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我得跟他们好好说说。”说罢赵旬就往那群扎堆的人群走,他家算是耕读之家但还是寒门子弟,因为接触过楚清漓所以不相信别人口中的楚清漓。
“你去有什么用,县学里的人已经将楚大人妖魔化,根本不愿意听到任何人说她的好。”郑启轩家境富裕,不愁银钱花,自然也不会参与对楚清漓的声讨,而且这事他也跟家里人讨论过,无非是吴教谕想要以舆论压迫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他们这样简直就是在污蔑楚大人的名声。”赵旬着实气愤。
“你前两天不是已经阻止过了吗,这件事情涉及他们的利益又怎么会听你的劝告。”
县学本就分成两派,一派以寒门学子为主,另一派以富家子弟为主,寒门子弟觉得这些公子学识不行,富家自己觉得寒门子弟故作清高,赵旬原本在寒门自己那派还混的开却因为帮楚清漓说话而被排挤。
随着时间的推移,县衙里的舆论也越来越激烈,陈景和王旭东期间抽空也去县学上了几天课,因为想要了解学生的学识品行,在课上让学子对于墨县最近的政策进行自由申论,略有家底的学子申论还算中肯,倒是寒门子弟多是以批判为主,更有些偏激的,觉得建工厂做商贾之事是自降身份,修路是劳民伤财,研究工坊是无用功,这些钱还不如用来全力栽培他们读书。
听着这些言论王旭东只觉得心中阵阵发寒,尤其是他们对楚清漓的批判好像她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其实只要他们愿意去了解在路上随便拉个百姓就能知道楚清漓为墨县做了多少事,有多少人受益。
这样偏听偏信的人真的能在出人头地之后做个好官吗,这样的学子真的有必要花那么多钱去栽培吗?王旭东又一次对自己之前的做法提出质疑。
“老陈,你说是不是要减少些对县学的拨款啊,我看就是咱们给的钱太多了,他们才不知人间疾苦。”回到县衙的王旭东带着一身郁气,他就是这样一个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人。
陈景深知王旭东因为这件事情深受打击,也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情开口道:“楚大人不是说拨款照旧吗,咱们就按照她说的办。”
“你愿意花两千两去补贴那些人?”
这下轮到陈景沉默了,要让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给那样的学子补贴,那还不如多修条路来的划算。
虽然不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是想到县学现在的状况确实糟心。
“两位大人,今日是吃了苦药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楚清漓从外间进来,看到两人都苦着张脸,打趣道。
有了楚清漓的打岔,王旭东和陈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楚大人今日怎么过来了。”陈景问道。
“再过几日我那边就要开始忙了,趁着这明日没什么事情来给县学的学子讲学。”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这么忙县学的事情还是我和陈景来操心吧。”
“是啊,是啊县学的事情我和王大人两个人就够了。”
两人都知道那些学子对楚清漓的恶意,那些话听了连他们两个外人都觉得生气,更不要说楚清漓本人了,她这瘦弱的身体一不小心气出病来就不好了,况且她现在身兼高产粮种的重任。
“不是您二位让我抽空去给县学的学子讲课吗?”楚清漓一脸疑惑的看向两人,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什么前后差距这么大。
“可是县学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回过神来问道。
“这,县学的学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说您要停止给县学拨款,现在对您的态度不友好。”陈景解释道,目光在楚清漓的脸上流转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楚清漓略一思考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哪是什么流言无非是吴庸想要以此逼她低头罢了,不过她还就吃软不吃硬,既然吴庸敢出这招,咱们就看谁更胜一筹。
“无妨,就定明日去授课吧。”楚清漓说的漫不经心,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锐利。
见楚清漓态度坚决王旭东便让沈奇跑一趟县学告知吴教谕此事。
得知楚清漓明日要来县学讲课,吴教谕心中得意,以为自己的计谋即将的得逞,这几年因为他手上掌握着寒门子弟的补贴,不少人为了这份补贴私下给他送礼,或者是把补贴的一半给他,等那些学子将拿到的补贴用来交束脩他又可以从中赚一笔,用这种手段他敛了不少财,只要县衙给的补贴变多,他能得到的就越多,这也是他为什么费尽心思想要衙门所给县学钱的原因。
“明日县太爷要来县学讲课,让学子们好好表现。”无用对着贴身小厮说道。
很快楚清漓将要在县学讲课的事情在县学引起了轩然大波,寒门学子卯着劲明日想要为难楚清漓,而另一些聪明的学子琢磨着在楚清漓讲课时要好好听讲,能这么年轻就考上进士并且得到百姓陈赞必然是言之有物,他们多学一点说不定将来对科考有用。
县衙内,王旭东几次三番看着楚清漓欲言又止。
“王大人有什么事情可直接与我说。”
“其实若是楚大人想要减少对县学的拨款可直接与我说,趁着现在款项还没有拨下去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王旭东觉得楚清漓应该很看不惯吴庸,之所以不削减开支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与其让她为难不如自己主动开口。
楚清漓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县学的情况不容乐观,不然向来对县学极为大方的王旭东也不会主动提出削减开支。
“是啊,县学的花费着实大了些,不如就减半吧,县衙一年的开支也才这么多,县学肯定也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