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所有的事情恐怕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纽特轻轻掸了掸衣角的灰尘,把手提箱靠置在椅子腿边上,然后落座于邓布利多面前。
“纽特,或许我需要听听详细的过程。”
邓布利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手肘撑在办公桌上,双手自然合并握紧。而他湛蓝色的双眼透过半月形的镜片,将目光落在一桌之隔的人身上。
“邓布利多,我和他们之间的接触不多,只是从我看到的来说,你对【饕餮】的怀疑尽管合理,但我并没有在调查中发现任何依据,也就是说——她也许是个危险人物,可她与伏地魔的联系并不密切,唯一的一次接触,也只是在年前的那次晚宴上……”
纽特望着邓布利多毫无波澜面容,吸了一口气,接着道:“这次的事件,虽然是我们先出发去寻找【驺吾】,但一路太过顺利,让我没法不怀疑是【驺吾】自愿找上门来的。而且,它打开了一种通道,目的应该是想拖着【饕餮】一起过去。只是令我意外的,那位学生想要跟去的态度十分强势。”
“所以,他攻击了你,纽特?”邓布利多的声线突然偏冷,但实际上听上去又仿佛如常。
“没有——我是说,他只是甩开了我。”纽特避开邓布利多的目光,微微颔首,说道。
“确实是令人意外的发现,”邓布利多的声线放缓,“这个孩子,我以为他不会选择做到这个地步……”
“邓布利多……从他愿意和我们同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也许,你这次真的看错了。”
“不得不说,我已经是一位老人了,纽特,”邓布利多的嗓音低哑了不少,似乎陷入到某种回忆之中,“很多时候靠着我过去的经验和惯性思维,我犯下的错误或许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严重……”
纽特的视线聚焦在邓布利多身上,他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没说。
片刻后,邓布利多从凝重的深思中挣脱出来,开口道:“纽特,请见谅。”
邓布利多将双手自然平放在桌板上,蓝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静:“对于这件事情,或许我已经有了眉目,但是一些恐怕要恕我无法告知,”
纽特摆了摆手,不在意道,“邓布利多,只要不把孩子们卷入麻烦中,其余的,我一直相信你有自己的计划。”
说完,他弯腰拾起地上的手提箱,从箱子里取出一瓶倒锥形的玻璃瓶来。
“这里面是相关的记忆,邓布利多,或许你可以从中找出什么线索来。但就我的直观感受而言,他们并不是坏孩子。”
纽特把玻璃瓶留在桌面上,自己拎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缓缓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起身绕到桌子的对面,拾起玻璃瓶,低声喃喃道,“纽特,我知道……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绝不能再重蹈覆辙第二次。”
……
邓布利多从冥想盆的回忆里抽身,再回到现实中时,他已然大致有了对策。
“比我预想的或许只是复杂一些,”邓布利多长舒一口气,“但这孩子似乎不需要被担心了,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最要的情感……”
简单的思索后,邓布利多抬手挥了挥魔杖,把纽特的记忆重新收入瓶中收好,接着他便走向办公桌侧边的狭窄楼梯上,行至二楼左侧的第二排书架。
第三格的书格之中,邓布利多将右手抚上一本相比有些凹陷进去的、很是破旧的厚厚典籍。
“咔哒”一声后,典籍更向里缩了些,从书册的内部弹出一方胡桃木制的木匣子。
邓布利多取出匣子打开,一帕绢帛上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玉牌上刻着古老繁复的传送阵法。
邓布利多伸手取出玉牌和绢帛,接着把绢帛塞到自己的外袍口袋里,又将木匣放回原处。随后,他唤起魔力聚集手中,用力一下捏碎了玉牌。
“嘭”的一声后,整个人就连影子便消失不见了。
……
……
【啊!】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
【快来人!快来人啊!】
好一阵子的高声喧哗后,邓布利多看着将他完全包围着的刀叉剑戟,无奈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
没错,他刚刚被玉牌转移到眼前的这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内,然后在一声年轻女士的惊叫声后,他立刻被冲进房里的十几号人物,用各式各样的武器给团团围住了。
一群人就这样互相僵持着,几十秒后,一声极为粗野豪放的怒吼声从房外传来,伴随着咆哮声接踵而至的是几声狂暴的虎啸。
【究竟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独猞长老!】
先前尖叫的小姑娘大喊一声,忙不迭地朝门外跑去,邓布利多望着小姑娘的背影有些发愣,那背下三英寸的地方忽然之间冒出来的——似乎是毛茸茸的兔子尾巴。
【长老!就是他,他是突然一下就出现在皇女的政殿里的!】
【犰狳!住嘴!】
邓布利多望着门口的方向,一位长袍男人大吼着走了进来,他身材魁梧、体型健壮,看样子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一头白金色的头发和满面的胡须,拥有一双暴戾的双眼和一副果决的神情。
男人用银灰色的眸子随意扫了一眼邓布利多的方向,又扭过头去教训起兔子尾巴的少女。
【公主如今正在试炼当中,局势未定,现在改称呼还为时过早,被狻猊那老家伙听去了,又要开始做文章了!】
大概是被男人的阵仗吓傻了,少女红着鼻子和眼睛,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
男人看见少女的模样,长叹了一口气,收起暴戾的神色,缓和道,【小九,你要记着点,公主身边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再谨慎些。】
男人叮嘱完这话便立刻转身过来,当他面向邓布利多的时候,那双凶暴的棕瞳就开始戒备又狠厉地打量起眼前的闯入者,显然一副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我很抱歉打扰。”
意识到语言完全不通后,邓布利多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