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序印制假军票的大殿内,登时便乱作一团。 暗堂的行动队,因常常深入敌后刺探、绑架、暗杀,又或者是在张诚的控制区外行动,就算是在北路各地,他们所做也多是不能与外人言之事。 所以,弩箭、飞刀、毒烟等等暗器类,才是他们惯用的家伙,而如手铳、万人敌之类火器,往往因为其产生的爆响,太过惊人,他们虽也有配备,却很少使用。 除非是执行截击任务,又或是在无人的旷野中行动,他们才会无所顾忌的使用火器,就连大铳、二式铳、飞礞炮、虎蹲炮、臼炮等等,他们都有配备。 为了支持暗堂这边的行动,张诚特令云州匠营那边,单独组建了一个研发组,专门针对暗堂行动队的需求,进行科研攻坚。 一声声惨叫,伴随着庞大身躯倒地的闷响,案桌被撞击后发出的声音,还有兵刃交击之声,已完全混杂在一起,宛如一场夺命的交响乐演奏似的。 毒烟快速弥漫,一股股刺目呛鼻的浓烟飘散开来,大殿内的许多人,如护卫、管家、技师、伙计们,个个咳嗽不止,双目晕眩,不辩东西。 他们胡乱抓起身边的任何物品,向四周乱挥乱舞,就连那些家丁也是如此,慌乱之下,也不辨敌友,手中钢刀一阵乱砍,不知伤了多少自己人。 “有人潜入……” “快……快……报老爷……搬救兵……” “……放铳……快放铳……” 许多人都在大声尖叫,就连殿内供奉着的关公像,似乎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黑烟中,不时闪现出一个个包着红头巾的怪物,完全看不起他们的面目,仿佛地狱里出来的红头魔鬼一般。 他们在射过弩箭后,手中便全都换成了各式短兵,有钢刀、铁鞭、铁锤、短斧、短枪等等,唯独“夺命菩萨”杜奇最为特别,他手中却是一根长约五尺的粗木棒。 可别小看他手中这根木棒,其威力丝毫不亚于刀枪鞭斧,在他手中上下翻飞,只打敌人的关节、咽喉、脑袋等要害,一击制敌。 “砰!” 一声爆响传出,原是一个倒地未死的鸟铳手,拼尽最后一口气,燃放了手中的鸟铳,不过,其也只是放铳示警而已。 他连举铳瞄准的气力都没有了,放过这一铳后,他也就耗光了最后一丝生气,宛如油尽灯枯般,萎靡在地上,再也不动一下。 不过,此时大殿内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他这一铳虽然给外间报了讯,却也于事无补矣,混乱中,毒烟滚滚,殿中人顷刻间便被杀戮殆尽,只余下那几个管事与技师,还有一口活气。 “都给老子规矩点,稍有反抗,立即砍了!”杜奇沉声喝令。 “喏。” 众人也是轻声唱喏,取出牛筋制成的绳索,将几人捆了个结实。 候名立冷峻的眼神快速扫视殿内,冰冷地语气说道:“仔细查下,不留一个活口,别忘了补刀。” 他转过身对杜奇道:“菩萨,人就交给你押送出城,还有制假的模版和那几箱假票子,都给老子带走。” “喏。猴爷,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料理好一切,别忘了一把火点了这个鬼地方。” “喏。” 寂静的黑夜里,晋商会馆忽然间火光烛天。 前、中、后三进院落,尽皆笼罩在腾腾烟火之间,更不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惊得忻口寨中无数人醒来,纷纷推窗观望不已。 随即,便有无数人提桶端盆冲了出来,试图扑灭晋商会馆内的大火。 然这一场大火,乃是有意为之,晋商会馆内许多地方都被撒上了硫磺、硝石诸物,火势腾空而起,在夜风的助力下,几乎照亮了半个忻口,又岂是人力所能扑灭之? 就在这时,整个忻口寨的人们都被会馆内的大火所吸引,竟无一人注意到,街巷中,一群头包红巾的汉子正快步奔行,随同一起的还有几个或老或少之人和一口口大木箱子。 而让人觉得诧异的一点,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却始终未见守备府那边有何动静,就连一个军兵守卒都没有看到。 可人们的诧异并未能维持多久,守备府方向也燃起了一阵冲天火焰,紧接着鼓楼也燃起大火,似乎这忻口寨中处处都透着一丝危险。 今夜,忻口寨城注定无眠! ………… 宣大三镇的各个地方,尤其是晋商们印制假军票的关键之处,或多或少,都已经在永宁伯张诚的掌控之下。 早在二月末时候,送走了蓟辽来的客人后,张诚便开始安心谋划此事,他的目的很明确——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彻底毁灭它! 为了布设这个局,张诚可是整整准备了一年有余,如今也到了开始行动的最佳时期。 来到这个类似于平行世界的空间中,也有四年多的时间,许多前世的记忆都逐渐消散,而到这里之后所历诸事,却清晰无比地刻印在脑海中。 现在,张诚只记得闯王李自成三打开封,不克,最后还是炸毁黄河堤坝,水漫开封,数十、上百万人因此而丧生。 繁华一时的开封城,在经历了这一场惊世浩劫后,百余年也未能恢复元气! 而今,张诚内心是想要阻止这这场浩劫,所以他要趁着朝廷催逼进兵援豫这个良机,在宣大来一场清剿行动,以绝后患。 就在张诚陪同谢四新、张斗等人回北路这段时间里,崇祯皇帝和兵部催他出兵的信使就不曾断过,作为监军太监的边永清可是顶着天大的压力。 崇祯皇帝给他的两个重要任务,一是监视张诚有无异心异动,二就是催逼张诚尽速出兵豫省,援剿流贼。 他从北路才一回到镇城,边永清便亲自登门拜访,言中之意,尽是催他出兵豫省的内容,张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