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抹了一把汗,发现没人注意到她比平时多消失了几分钟,松了一口气。再往里走,才发现门旁的桌子上放着三束花。
都是康乃馨,但颜色不同。
“怎么有这么多花?”张萱琳朝办公室里的大家问了句。
离她最近的师兄回答道:“是见习的学生送的,说是答谢我们的照顾和教导。你挑一束吧,人人有份。”
“哦,好。他们真是客气。”
张萱琳挑了一束淡黄色的,立着放在电脑旁。“看着亮色的东西,心情好。”张萱琳这么说。
一旁的林蓉问:“以前不是喜欢淡粉的吗?我特意将最后一束淡粉的留给你。”
这不是第一次全科室的医生收到康乃馨,张萱琳在这里实习的那年也收到了康乃馨,并分到了一束。
当时问她要什么颜色的花的师姐就是林蓉,她说喜欢淡粉的。林蓉记性好,过了三年也还记得。
张萱琳迷茫地想了片刻,说:“不记得以前喜欢什么了,现在好像比较喜欢热情的颜色。”
林蓉笑了一下,“你这个喜新厌旧的。”
张萱琳耸肩道:“喜欢某种颜色这件事不用太专一。”
林蓉随口应道:“嗯,喜欢人的时候专一就行。”又问,“最近有好消息吗?你回来上班之后一直都没动静。”
林蓉已经结婚生子,对科室里的未婚女青年有着奇特的关心,和她们聊天时,常爱拐个弯到婚恋话题上。
张萱琳这个岁数,正好是林蓉着重关注的对象。
张萱琳已修炼出应对的耐心,波澜不起地说:“还没有,等到有那种人再说。”
“像你这样工作忙交际圈窄的就应该多点去相亲,不然很难遇到合适的人。”
“嗯,我爸妈有在替我留意了,但也不好找。”
……
上个周日的外出散步并吃饭不是偶然一次的活动,向珩不允许它成为偶然,向珩要让它成为习惯。
这个周六,张萱琳不用值班,早上和向珩在车站后见了一面,喝了一杯冰美式,回科室看一圈,没什么事就离开了。
然后张萱琳又在医院大门旁看见等待多时的向珩。
张萱琳简直是一瞬间就眉头紧锁,平静的脸迅速换上带着嫌弃和诧异的表情,“你怎么又等在这里了?!”
向珩笑得喜气洋洋,说:“等你呀。”
张萱琳怒道:“我知道,我是问你等我干什么?”
“陪着你呀,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没关系。”
“……我没问你有没有关系。”
张萱琳再次后悔——答应和向珩出门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向珩往前走了一步,就会插下一面占领旗帜,划定他的领地。她答应了一次和他出门,就相当于以后都答应了。
看着张萱琳吃瘪的向珩似乎心情很好,问题很多:“张医生,你平日里要是不上班的话都做些什么?”
张萱琳没好气地说:“就在家里待着。”
“在家里做什么?”
“睡觉,搞清洁,喂乌龟。”
“这么巧!我的店里也养了乌龟!我们让它们见一次面吧,让它们交个朋友。你的乌龟叫什么名字?我的乌龟叫旺财。”
“就叫阿乌和阿龟。”
“哇,好有意思的名字!”
“……”张萱琳暗道:不要以为你笑得好看就能让自己的瞎说的话成真了。
“还会做什么?”
“看书,看论文,畅想以后要搞研究的话要用什么题目骗经费,或是加入哪个骗经费的研究团队蹭一蹭题目,写各种医院需要的无聊文章,练习各种技能以参加各种无聊的比赛。”
“张医生在休息的时候也好忙呀。”
“是呀,所以你别挡着我回家奋发图强的路。”
向珩却使命感十足地说:“要不我们一起奋发图强吧!我也是要进步的,不然会被时代抛弃。”
张萱琳:“?”
向珩提出了一个莫名的建议:“我们去图书馆学习吧?”
张萱琳挑眉,不可置信地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图书馆?”
“是呀,就这么决定了吧?我有年卡,张医生要借书的话,可以用我的卡。”
“谢谢你的好意,我也有年卡……”张萱琳随口应道,又立刻反应过来,“啧,不是那回事!我是想说你在我旁边很奇怪,我学不进去。而且怎么就决定了?我没说决定。”
“不会的,我在你旁边的时候你能好好地吃东西,肯定也能好好地学习,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向珩开始装可怜了:“张医生,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吗?你知道我的心意后,是不是很嫌弃我?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喜欢你吗?你觉得我的喜欢让我们没办法再相处下去了吗?不要这样做好不好?我只是想陪着你做点什么事而已,绝没有别的心思。”
张萱琳:“……”
如果坚持要拒绝和向珩外出的话,好像的确是会有嫌弃他的嫌疑,仿佛是她放不下向珩的那一次表白,仿佛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让两人没办法当恋人也没办法当朋友。
然而她已经正常地和向珩见面,并吃了人家送来的几块小蛋糕了,再说不当朋友之类的话,显然理亏。
张萱琳轻咳一下,说:“我没那么想,你别胡乱污蔑我。”
向珩继续装可怜:“那你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好不好?你试一下和我一起学习,要是我真的打扰到你了,你再揍我一顿然后回家好不好?”
张萱琳勉强答应了:“嗯,好吧……倒也不用揍你……”
张萱琳跟着向珩往停车场走去的路上,只觉迷茫,整件事的发展好像和她以为的那样完全不同。
她以为是她攻击了向珩。
没想到向珩也攻击了她。
她当了一次女巫,拒绝了向珩一次,就不太好意思在短时间再狠心拒绝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