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举报的事,怎么就还赶着去偷?”王奕伸手,怜惜地摸了摸傻妹妹的脑袋。
光脑另一头的王平感受着仿真的手掌触感和温度,有点沉溺于姐姐为数不多地温情,“那我手上的监控怎么处理?”
“留在你手上。”王奕收回手,提起王平的学业,“试考完了,有没有想去的大学?”
“还没确定,不过当个老师也不错。”
王平盘算着,“六年大学后,我就考到淮中市,咱家附近就有几所学校,上下班方便,工资稳定,福利待遇什么的都很好。”
王奕目光沉沉,垂下眼帘。
“心里想当老师?”
“倒也不是,主要是能离你更近一点。”王平目光明亮,她向来如此坦率。
王奕被她的直球打个猝不及防,正想回应什么,却听见王平那头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像极了低等虫族在雪地爬行的杂音。
王平克制住回头干架的冲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王奕。
准备挂断通讯的王奕感受到妹妹热烈的注视,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安全重要,下次再打通讯。”王平有点蔫的重复她收到无数次的回答。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先挂了。”
光脑上的立体投影消失。
身后的窸窣声忽高忽低,王平停顿了一瞬间,来不及回味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就听见缠斗声。
不是哪个格斗不行的同学被缠上了吧?
她匆匆赶去。
啊,是严谨那个医疗生。
他费劲巴拉地把一条不到一米的虫子按在地上,灰头土脸的。
黄绿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把雪地消融的坑坑洼洼,严谨倒在幼虫的尸体旁喘气。
他又是一个人。
说真的,按理讲医疗生这种类似于游戏里奶妈角色的人,应该不缺人上赶着当队友。
外加上严谨皮相优越,鼻梁挺直,眉眼深邃,长时间盯着别人看,让人有一种似是情深的错觉,亲和力满分的英俊少年。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人缘如此差劲啊?
可以随手干掉这种幼虫的同学大有人在,周围的人大多听力出色,看不到不代表不知道他被缠上了。
没一个人帮他。
王平不解的抽出腰间的光刃,把还在挣扎的幼虫尸体钉在地上。
“哈!---哈哈!”躺倒在地严谨又哭又笑,泪流满面,“是你!?”
“……”
可能是因为他是个神经病吧。
王平一脸沧桑的蹲下,拿出了关爱青春期少年的耐心,“需要喊老师吗?”
严谨没有回答,只瞪着红彤彤的眼睛,面无表情。
他应该遭受了很大的打击,正在悲伤痛苦。按理她应该出声安慰。
但是吧,毕竟他俩不熟,她纠结了两秒准备起身离开,难过伤心这种比较私密的情绪,她这个陌生同学能提供的作用实在不大,还是让他一个人消化吧。
“如果父母双亡的话,在哪里办理注销手续?”严谨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沙哑地叫住王平,“我记得,你好像只有一个姐姐?”
抱歉,王平心道,她不知道怎么办理注销手续。
她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子,她姐也从来没有提过。
王平回头,尽量不让自己目露同情,“办理注销手续的话,要看怎么去世的,是意外吗?”
“火灾。”严谨低声喃喃,“谁能想到是火灾呢?”
A-233气候寒冷,基本上天天下雪,湿冷的雪花纷纷扬扬,谁能想到一场猛烈的东南风,能直接把他的家烧的只剩下灰呢?
巧合地,他的父母在家。
他的父母在家。
他的父母在家!
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火灾?”王平思索着,没有说话。
这几天气候湿冷,有时候雨雪一起下,火灾的话,那就很难是意外了,再加上赵何时和他过不去,浪潮的势力犹如地上的苔藓,散落在大街小巷。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赵何时下的手?
王平看着沉浸在痛苦里的严谨,犹豫再三,还是把她的想法说出来了。
严谨侧脸,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我也这么想,喊了老师拿着测谎仪问过,他说只想给我个教训,烧个车棚,赔钱了事。稽查局和学校给我的交代,是……意外。”
“结果是赵何时赔钱了事。”他眼帘低垂,神情冷漠。
王平伸手把他拉起来。
那天东南风太大,还是去放火的人有意为之,再查下去好像意义不大。毕竟起因还是赵何时要给的‘教训’。
虽然勉强说是意外,但杀人父母,生死大仇。
“你注意人身安全。”王平干巴巴的提醒他,毕竟浪潮里的行事作风就是把事做绝,不留后患。
很有可能再来场意外,让严谨消失。
“我已经申请了联合第四军医大学,他们同意了,不久就会派人接我离开这里。”
严谨打开光脑,露出电子版的录取通知书,他神色淡淡,已经看不出难受痛苦,“中央星域见吧,也许你会到这里来上学。”
“也许吧……”
王平目送他一个人穿过人群。
他现在没有报仇的意思。
或者说想过,但理智阻止了他。
一个地头蛇一样的庞然大物,他无能为力。
他能拉着老师,用测谎仪当面审讯赵何时就已经是常人所不敢想的事了。
只能先保全自身,来日再说。
甚至能不能活到来日都难说。
“怎么?舍不得?”
肩上突然多出一只手,王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攻击时反应过来这是齐旬月的手,生生顿住了。
齐旬月看着她,“这阵儿人正脆弱呢,你也不安慰两句?”
这突然失去爹妈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