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妙钰才撒了手,翻了身子向另一个方向睡去。
妙钰迷迷糊糊间又看见了阿星。
“阿星......阿星......”妙钰嘴里嘟囔着不停。
妙钰捏着袖子的这么长时间里,唐竞一直在看着妙钰,听着她说了梦话,看着她张大了嘴又合上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能听清的永远只有“阿鑫”这两个字。
唐竞期间尝试过很多次,都没有挣脱妙钰,只得在旁边待着,用手掌拖着腮合眼休息会。
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唐竞心里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撒手呢?什么时候撒手呢?
在不撒手,自己这只手可能就要充血了,还好现在是冬天,天气还算凉快些。
睡梦中,唐竞梦到了妙钰和阿鑫,看不清阿鑫什么样子,是什么人,是妙钰的家人?朋友?亦或者是更亲密关系的人?
他没有多想,只是从梦中一下醒来了,然后静静看着眼前的人,眼前之人的手依旧没有撒开,将自己的袖子抓得紧紧的。
抓着自己的事袖子,嘴里时不时的喊几句阿鑫的名字,唐竞感觉到有些心累,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就只得继续在一旁待着看。
这次妙钰翻身可谓是机会难得。
唐竞趁着妙钰翻身这一下,赶紧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甩了甩手,又拿另一只手捏了捏,才缓解了一些麻麻的感觉。
他帮妙钰掖好被角后,就离开了。
后半夜,天气很凉,唐竞出来时抱紧自己的臂膀,快速走到了自己院里。
“爷。”
这会虽然是后半夜,但因为冬天天寒地冻的缘故,唐竞还是很清醒的,这句。“爷”声音虽然小,但是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还听出了这是张全的声音。
唐竞转身看去,没有说话。
张全先张了口,“爷,后半夜越发冷了,您.....”
t最后的话他也是没有问出来,他想问问自家爷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今日可是非常冷得,后半夜的天气就更是不用说的。
但转念一想,自家爷很有可能就是从福晋院里出来的,爷去福晋院里,可谓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就是不理解为什么在后半夜出来了。
所以他还有点想问——
爷,您跟福晋吵架了?
但这句话他没有说。
唐竞听到张全问的是这个问题,就嗯了一声,说自己知道了,说自己会早点回去的。
说自己会回去就睡的。
说完这几句话,唐竞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只剩下张全一人在风中凌乱。
张全: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事来着。
但看自家爷走了,他也就回自己的住处了。
唐竞回去路上,越想越不对劲,张全是猫头鹰吗?大晚上的怎么不睡觉,像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来,他在专门蹲点一样。
想到这里,他又快速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将周围一圈都看了一遍,确认张全没有跟在自己身后,而是已经回去了,就放心的又走了起来。
张全点倒是掐的挺准的,唐竞心里想了好久,最后有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
他该不会就在附近一直在等着吧?
唐竞心里又感觉沉重了几分,下次得跟张全说说,夜深了,就回去休息,别再等着自己了。
路上十分寂寥,只剩树影在烛光下摇曳,显得更加清冷了。
好在是没下雪,唐竞心里暗自庆幸,不然这要是下了雪,这大晚上的,自己走路回去,指不定就背那块结了好久的冰给滑倒呢。
夜虽冷,但唐竞看到走廊里毛茸茸垫子还是忍不住坐在了上面。
妙钰几乎给院子里可以坐的地方全放上了垫子。
这次坐在上面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个软软的感觉,坐久了还会感觉到有些温度传来,感觉还是非常的暖和的。
唐竞抬头看了看天,心里情绪翻涌,这几次听到妙钰一直喊着那个名字,自己心里就开始想到自己身边的人。
本来已经在这里三年了,他已经开始淡然,慢慢接受这里的一切,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好自己,过完以后的日子。
但妙钰来了以后时不时嘴里念叨的自己亲近的人,亦或者是不经意间露出忧郁的表情,这些唐竞全都看在眼里。
“三年了啊,也不知道我自己在那边怎么样了。”唐竞抬头用手遮住月亮,从指缝间看月亮似乎是有些更特别的感觉。
他现在在想自己以前的生活,再想想现在的生活,当然能回去当然是最好的,也是自己原来的生活才好。
多愁善感,这不是唐竞会做的一件事。
甚至他刚来的时候时候,还是很淡定得一副样子,总是想着自己要怎样扮演好九阿哥这样一个角色,自己怎么才能小小的改变一点,最后再引起一个大的变化。
让别人觉得,眼前的人。
好像是,但又好像不是,这话说起来,唐竞自己都感觉矛盾。
但他用了三年的时间,基本做到了。
没人觉得他不是九阿哥,也没人觉得他很奇怪,只是觉得他是性子大变,就是因为那场生的病。
在来的时候,借生病这个借口真的是唐竞做过最好的决定,当时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样,是那种看起来冷静,实则慌张到不行。
那段时间,他心里想的事不多,一直只有这一件。
那段时间,他沉默寡言,见谁都是一副温和但让人能清楚感觉到距离的样子。
最后,这个方法见效了,自己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不用担心九阿哥本身的命运会继续延续,也不用担心其他人会发现什么。
但自己也就是自己,他只是在扮演九阿哥这个角色而已。
他时常在想,自己会被九阿哥有所影响吗?
自己是否已经被影响?
唐竞最后只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应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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