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带二老游溪谣镇的建议,他们也算多年未踏上这片土地,早对风景生分,自然欣喜应允。
孟聆竹临走前想起什么,折回身,取了搁在工作台上的相机包,又怕太阳出来后晒,在合上拉链时顺手从缝隙里塞了支防晒霜进去。
她搀着沈老夫人,沈逾白则走在老爷子旁边,四人呈一条直线,这个点人少,溪谣镇路也不窄,相对的那侧还留有很大空间。
“倒没有先前那样热闹了。”
先后逛了几个算不上景点的景点,少了人管理,自是门票都不曾定。老夫人边慨着物是人非,边将多年前初次来溪谣镇的光景絮絮道来。
十余年的溪谣镇虽没被评上过热门旅游地,但该有的管理一样不缺,慕名的游客不多却也稳定,总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安静没落。
孟聆竹站在拱桥边,趁沈逾白领着二老上桥赏景的间隙,低着头研究相机。
这几天只是粗略地看了一下说明,还没有实际上手操作过。她根据模糊记忆调了模式,试着移动了下变焦杆,确保操作无误后才举行相机,对准桥底的三人。
“看这里。”她摆手,微扬着嗓。
沈逾白闻言看过来,还拍拍沉浸于风景中的二老,示意他们回头。
老夫人忙理理衣服皱褶,倚着石栏摆出一个万能姿势,丝毫不顾其他两人的站位。
也不知是她举着的角度原因还是镜头看碟下菜,画面一晃,清晰后自动对焦上沈逾白的俊脸。
孟聆竹心有片刻乱套,忙将中心移回沈奶奶。
好不容易寻到个三人都露着脸的时机,她按下拍摄键,轻轻一“咔嚓”,影像被留存。
孟聆竹边将刚拍的合照调出来,边走上拱桥顶与几人汇合。
画面中,二老笑得灿烂和蔼,倒衬得旁边的他更像块冷面石头,俊是挺俊,但更像无意闯入镜头的生人。
孟聆竹将相机递给老夫人看,不忘挖苦:“你瞧瞧逾白,把这温馨意境都给破坏了。”
但她音色柔,那调子听在老夫人耳里,更像是寻常夫妻间的撒娇。
闻言欣慰地笑起来,眼神在两人间环绕一番,抚着她手掌道:“和我这老婆子合照当然没什么意思,还得和你拍他才乐意。”
“不信你看,逾白拍照时眼睛都在看你。”
孟聆竹隔一层屏幕,望向他被镜头定格的疏淡眼底。
脑里迷迷糊糊想着,沈逾白颠倒是非的能力,是不是大部分都遗传自他奶奶。
拍照不看镜头,还能朝哪看呢。
老夫人兴致勃勃地提出要替小夫妻拍合照,孟聆竹作羞赧状百般拒绝,最后还是因老人家不会操作相机而作罢。
差点作罢。
因为沈逾白在那淡淡补充了一句:“手机。”
老夫人边说着怎么没想到,边去往兜里掏手机,抽拔间,纯黑机体晃一点熟悉的冷光。
孟聆竹瞪过去,你还帮腔。
他覆她耳边的声音轻而沉:“孟演员,专业点。”
“奶奶拿的我手机。”
几天前的交易还历历在目,于是她只得配合。
两人并肩站在拱桥顶,一种不生疏却也丝毫看不出亲密的距离。这叫举着手机精益求精的老夫人有点不满了,亲身上阵为他们调整姿势。
沈奶奶视线先黏在两人自然垂落腿侧的手掌,拎着沈逾白小臂移过去。
“别害羞,握住。”
于是沈逾白和她十指紧扣。
沈奶奶回到原地,“逾白往小竹那再靠点。”
“诶对,小竹你头稍微朝旁偏,搁他肩膀上。”
于是孟聆竹被迫枕他肩。
“很好,就这样。”
沈奶奶满意地举起手机,拍完了还不让他们散开,又从各个角度,来了个十连拍不止。
紧贴在一起的掌心温热,被他修长大手包裹着,更生出种心慌到发汗的感觉来。
她指尖无意识蹭了蹭,柔软指腹刚好滑过他手背那条愈合的疤,欲盖弥彰地收回。
孟聆竹用气音:“奶奶又是从哪看的情侣拍照姿势宝典?”
沈逾白看得很开,“没让我们当众亲嘴就不错了。”
“流氓。”她咬牙。
老夫人刚放下手机,孟聆竹迅速将脑袋立起来。
“那你呢?”
各自撤手的短暂空白,沈逾白附耳,了然地哦了一声,“偷偷蹭我手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