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利多一样,他们都是为了守护霍格沃茨——正义最后的阵营。他们不会白死,霍格沃茨的所有巫师也不会白白牺牲。”哈利为斯内普合上双眼,咬着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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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阿芙拉曾以为那就是她和霍格沃茨的永夜。
守护他们的人一个个死去,而她想起当初纽蒙迦德的那场谈话,止不住地怀疑,自己家族中那个曾经最伟大却也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巫师,是否给了她错误的指引。
毕竟她见到他时,眼前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格林德沃。一个无人不晓的姓氏。可辉煌无论多么盛大,也统统留在了曾经,也许颓势中无人再能力挽狂澜。
当天际微微放亮,线报传来哈利死亡的消息时,阿芙拉再次确证了这个想法。
她完了。霍格沃茨完了。时代也完了。
黑魔王将会如愿以偿地带领纯血巫师站上巅峰,而第一批出身麻瓜家庭的巫师将马上献祭,甚至灾难会失去控制地蔓延到普通麻瓜社会,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人能在伏地魔面前挺直膝盖。
他们将面临选择——是绝对的臣服,还是死亡。
她眼前闪过斯内普黑洞洞又无神的双眸,心脏如同过电,肺腑也绞痛起来,令她隐隐作呕。
阿芙拉大脑一片空白,她随着其他学生的人流一起涌到城堡的门口,前方伸展着一架破碎的石桥,它通往一片灰蒙蒙的迷雾,连阳光也无法驱散它们。
很快,伏地魔抱着哈利的尸体回来,食死徒们纷纷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
那张诡异的蛇脸上洋溢着笑容,比起兴奋,更像是终于除掉了绊脚石的那种舒心,他轻蔑地扫视着学生们稚嫩的脸庞,缓缓说道:“哈利·波特死了。”
——你们的救世主死了。
他因亢奋而提高的声音清晰回响在每一个巫师耳边:“哈利·波特已经死了。他在逃跑的时候被杀了,在你们用生命保护他的时候,他想的却是保全自己的命。为了让你们确信你们的英雄已经死了,我们把他的尸体也带来了。”
——负隅顽抗,只会让你们变成和他一样的尸体。
“我们已经赢了战斗。而你们失去了一半的战士,我的食死徒人数比你们多,大难不死的男孩已经完蛋了,不需要再有任何战争了。任何要继续抵抗的人和他们的家人,无论是男是女还是小孩,都会被处死。从城堡里出来吧,在我的面前下跪吧,你们会被宽恕的,你们的家人、孩子、兄弟姐妹都会被宽恕。你们会加入我,我们会共同建设一个崭新的世界。”
“拾起你的小朋友,海格,你来抬他。”伏地魔残忍地指挥道,“他在你的手臂里会显得更瘦小,更显眼,不是吗?”
阿芙拉听到海格在哭,他的胡子一抖一抖的,下巴也忍不住颤动。周围还有很多人都在小声啜泣,也有人放声大哭、尖叫怒骂,为着枉死的哈利,也为着害怕自己的出路。
阿芙拉没有哭。从昨晚到现在,她一滴眼泪也没有落。因为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有人永远地留在了昨夜,但只要最后一丝希望还没有湮灭,他们就绝不会放弃。
就在伏地魔四处动员、发表着他的划世纪演说时,阿芙拉看到,侧着脸躺在地上的哈利突然冲他们眨了眨眼。一股气顿时在胸腔里提起来,赫敏抓住阿芙拉的手臂,但他们此刻都一样紧张,阿芙拉小臂紧绷,盯着伏地魔和哈利的一举一动。
伏地魔似乎没有注意到哈利的“复活”,他正打算来一出杀鸡儆猴,指挥那条该死的大蛇咬向纳威。但就在那一瞬间,整个场面迅速混乱起来,先是纳威破除了束缚咒,从巫师帽中抽出了格兰芬多之剑一举砍下纳吉尼的丑陋蛇头,与此同时阿芙拉眼尖地看到哈利将自己隐藏在隐形衣之下,趁乱跑回了他们这一边。食死徒和霍格沃茨教授及学生们之间展开了恶战,连家养小精灵们都冲出城堡,挥舞着刀叉讨伐这些恶徒。
死里逃生的哈利迅速展开和伏地魔的交战,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哈利用出了一招“除你武器”,这道最基础、过于简单的咒语,居然和伏地魔的“阿瓦达索命”势均力敌,那一刻阿芙拉懂了!
老魔杖从头到尾都未曾属于过伏地魔!
哈利说得对,斯内普是带着任务死去的,他至死都没有被伏地魔看破,因为斯内普也不是老魔杖真正的主人!
随着犹如大炮一般的巨响,金色的火焰从他们两人的魔杖中喷发出来,老魔杖高高地飞起,在日出的映衬下,阿瓦达索命咒反弹到了伏地魔自己的身上,他直挺挺地倒下,双眼失去了神采。
一两秒的沉默过后,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簇拥着哈利将他举过肩头,称他为真正的“救世主”。
但伏地魔倒下的那一个瞬间,一种奇异的电波却刺痛了阿芙拉的神经。数年前的对话突然间流入脑海,随着她短暂的迷茫,眼前伏地魔的尸体上,似乎聚集起一团黑色的烟雾,起初她以为那是硝烟一类的东西,但慢慢地,那团黑色烟雾越来越像一个完整的人形,再然后,烟雾顶端出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孔。
不是蛇脸,也没有那么骇人,相反的,那张模糊的面容极其英俊,也极其面熟,阿芙拉应该在哪里看到过。
顿了几秒钟,她想起来了。魔法史中曾经出现过他的照片——年轻时的伏地魔,或许应该称他为,汤姆·里德尔。
她来不及唤醒正在欢庆的人群,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做出了行动——她捡起格兰芬多之剑,像一道轻盈的风一样冲了过去,下一刻利刃刺入烟雾的心脏部位,几乎是同时,她也陷入了昏迷。
阿芙拉猜她大概是死了,否则为什么过去的话语像走马灯一样在耳边闪现?
——“别盼着我早死。”
——“杀了我,阿芙拉。”
——“女孩,你选错了路。”
——“摄神取念!”
当一切可能性走向坍缩的反面,时代的洪流能否因怜悯而启示某个最佳的选择?而在启示的引导下,曾经的罪恶又能否得到宽恕?
阿芙拉不知道这些声音来自哪里,有些听过,有些陌生,她只知道一切都如流水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