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阁楼上透出微光。
她看到斯内普惊慌了一瞬,但他很快就掩饰过去,并无声地对阿芙拉说了一个单词:噤声。
她乖乖低下头,保持着绝对的低调与沉默,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走出来。
他的步伐十分缓慢,但每一次的靠近都伴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阿芙拉用余光打量着来人,他全身上下都用黑袍包裹着,宽松的兜帽遮住他上半张脸。她看不清他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但他只是逆着光走过来,那种彻骨的冰冷感就足以让她毛骨悚然。
她很快就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直到此刻,阿芙拉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斯内普时常会一声不吭地突然消失。
“你来得很迟,西弗勒斯,我亲爱的部下。”他的声音十分沙哑,而且语调很怪,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倒更像她曾听哈利说过的蛇佬腔。
“有点事耽误了,主人。我很抱歉。”
他扯动了一下纤薄的嘴唇,似笑非笑:“你太不小心了,似乎还带来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他的魔杖直指阿芙拉,就像随时都会有咒语冒出来。
与此同时,阿芙拉敏锐地捕捉到有某只巨物正在盘旋上楼的动静。
它那层层交叠的鳞片与地毯刮擦,发出隐秘细碎的声响。每一寸的游移与攀爬,都像纠缠着阿芙拉的小腿,让寒意紧贴她的皮肤,进而传递到流动的血液中。
直到那种冰冷的触感真实地贴合在她的肌肤上。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条大蛇有着自己的名字。
鲜红的蛇信从它口中吐出,它那粗壮的身体与人类女孩纤弱的小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芙拉全身都僵住了,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头上冒出来。她除了死死攥住斯内普的披风,不知该作何反应,就仿佛只要她敢动一下,立刻就会没命。
事实上,阿芙拉毫不怀疑,只要这条蛇再稍微在她腿上缠紧一点,她将不可避免地承受骨骼碎裂的剧痛。
终于,斯内普张了张嘴,打算打破这僵持的局面。不过黑衣人抢在他之前开了口:“退后,纳吉尼。你对新来的客人太不礼貌了。”
他说得对,退后!退后!阿芙拉心底疯狂叫嚣着。
然而就在大蛇蜷曲着滑开的下一秒,黑衣人却自己走了过来。
面对那根不断靠近的魔杖,阿芙拉只有尽可能地低下头,一低再低,不想看到他的脸以给他留下灭口的把柄,也不想让他记住她的长相。
就在他的魔杖即将触到阿芙拉时,斯内普将她往自己身后扯了一下。
斯内普挡在他们中间,不动声色地说道:“只是一个愚蠢的学生罢了,她声称想要加入食死徒,但我想她还不够格。我没想到她会强行跟过来,这更证明了她的愚不可及。”
他收回魔杖,但仍十分有兴趣地说:“我的军团一向为贤才敞开怀抱,说实话,我有时觉得你太护着自己的学生了,西弗勒斯。也是时候放手让他们历练了,德拉科不是也锻炼得不错吗?”
他竟然管这叫不错——阿芙拉疯狂腹诽——他可真会睁着眼说瞎话!
“事实上,主人……”斯内普还想再说两句,但再一次被打断。
“或许有些冒昧,但这位小姐的名字是——”他直接将视线转向阿芙拉,尽管语气平和,但仍令人感到惊悚十足。
“潘西·帕金森。”阿芙拉飞快说道。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
“主人,请原谅我的妄自揣测,但我想,您不会想要一个魔法等级考试几乎全P的属下为您效力。况且,她对我们的计划和食死徒的状况一无所知,或许,现在还不是培养新人的最佳时机。”斯内普说道。
阿芙拉差点就大喊出声了——她的O.W.Ls考试明明全项皆O !作为一名拉文克劳却要在成绩上受辱,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憋屈过。
但她仍咬牙切齿地说:“我魔药学及格了,教授。”
“哦,作为你的魔药学老师,我是如此荣幸。”斯内普的语气充满嘲讽。
这句话过后,诡异的沉默再次弥漫开来。
斯内普再清楚不过,黑魔王擅长各种各样的折磨方式,包括心理的与身体的。每当他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时,光是他那审问的目光和持续的沉默就犹如酷刑,足以让人从心底生出层层恐惧,甚至用不着他动一动魔杖,人就会先自己将自己压垮。
他一向是这样——这是警告,也是机会。如果现在坦白,或许还能在经历痛苦后勉强保住性命;但若是错失这唯一的机会,就不仅仅只是经历痛苦那么简单了。
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两方各自僵持。时间明明只走过几分钟,阿芙拉却感觉像几个小时那样难熬。
“你一向做得不错,西弗勒斯。”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魔杖,说道。
在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中,黑魔王大概是看出些什么端倪。他很少心慈手软,但鉴于目前这名得力干将还有用武之地——偶尔的恩威并施他也并不介意。
“……所以,我此刻也可以并不在乎你有何种旖旎,因为我总是告诫自己,不应当过度干涉部下的自由。但你应该心中有数,以大局为重。”
斯内普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您说得对,主人,我今晚也正是为此事而来。请您容许我将这愚蠢的学生送回学校,再回来与您商议——您也知道,我应当在学校中树立威信,这也有利于今后您在霍格沃茨立威……”
没等他说完,黑魔王就转身走入阁楼,懒懒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