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开始整理她手中乱七八糟的物品。那里面有一杯她打包带回的黄油啤酒,不过显然经过一路的波折,原本应该清晰分层的液体彻底融合在了一起,看上去浑浊又油腻,令人完全不想下口。
里德尔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我在期望你说那不是原本打算带给我的。”
“当然不是!”阿芙拉难堪地将那杯啤酒倒掉了,她站在水池边一边洗杯子,一边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斯内普知道她在地窖里用坩埚煮啤酒,一定会给她扣上五十分的。
——但是管他呢,斯内普现在还没有出生!
阿芙拉满意地微笑了一下,终于干了她想了很久却一直不敢干的事。
她在买来的杂物中找出几样材料,地窖里很快充满麦芽的香气。
里德尔抬眼看着她的操作,忍不住想开口讽刺几句,但被阿芙拉堵了回去:“我希望你下一次开口的时候只是为了品鉴黄油啤酒。”
里德尔还真的把嘴闭上了,但露出一种庆幸自己不是她的魔药老师的表情。
“事实上就算是霍拉斯也会被你气疯。”过了一会,里德尔飞快补充道。
“霍拉斯不会知道的。”阿芙拉一面搅拌一面说道,“你说是吗,同伙?”
说实话,阿芙拉还真发现自己有一点烹饪天赋,现在她面前的啤酒看上去和店里卖的一模一样。
“尽管配料的分量都是我估计的,但看上去我估量得可真准。”阿芙拉惊叹地将它从坩埚中倒出,并将杯子推到里德尔面前。
这个动作让里德尔沉默了。
阿芙拉和他面面相觑:“你不会以为我买材料回来,就是为了煮给自己喝的吧?”
“你刚才说过,那杯液体不是为我带的。”
“那是因为它混成了一团!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我才去买了材料。”
里德尔负隅顽抗:“我只是不能去霍格莫德而已,阿芙拉,这事也没有那么值得同情。我可以以后再去。”
“可这是你的学生时代,意义是不一样的!如果我像你一样重回学生时代,要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补全当时的缺憾。”
阿芙拉说完才发现,她的确是将学生时代重来了一遍,只不过和里德尔的人生比起来,她只是在校园里打转罢了。
里德尔充满怀疑:“你学生时代的遗憾就是没有毒死过同窗?”
阿芙拉看着那杯热气腾腾的啤酒,索性端起来先喝了一口:“我真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没有下毒,你又不是没看见!”
不过说是这么说,阿芙拉在入口时还是小心至极。她只碰了表层的奶泡,毕竟她自己都生怕底下的啤酒混着什么奇怪的味道。
“还不错,你不喝只能说明你损失大了。”她心虚地放下杯子说道。
里德尔深思熟虑,就如同他在思索一个重大的决策。
终于,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然后神情微妙地吞了下去。
“怎么样?”阿芙拉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说得对,的确不错。不得不说你在这方面有天赋。”里德尔不吝赞美。
“真的?”阿芙拉看着剩下的大半杯黄油啤酒,兴奋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还没等她吞咽的时候,一股浓郁的甜腻感就充盈了她的口腔。而当那口啤酒流入喉咙时,阿芙拉更是被呛得直接咳嗽起来。
“我想是糖浆放多了……可它的色泽明明和酒吧里卖的一样。”阿芙拉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错。
她抬起头,看到里德尔正在猛灌白水——她从来没见过他一次性喝这么多水,就好像在故意嘲讽她的失误似的。
阿芙拉忿忿不平:“你为了整我,宁可自己也一脚踏进坑里?”
里德尔放下水杯,依旧平静:“别太难过,你只是维持了英伦美食的一般水平。”
“你就当是酒吧老板一时手抖吧。”阿芙拉翻找了一下纸袋,不由后悔她下午买的都是糖果,居然没有什么可以冲淡她口中甜到让人头昏的味道。
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她放弃了翻找,打算一会去大堂吃点清淡食物压一压。
里德尔看着她的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芙拉奇怪地问。
他原本打算伸手探过来,阿芙拉猜可能是刚才喝啤酒时沾上了奶泡之类的。
但这个动作还没完成,就被突然闯入地窖的人打断了。
那几个男生看上去是低年级的格兰芬多,他们一边大声嚷嚷着霍拉斯布置的作业,一边一窝蜂地聚拢到一只坩埚前,似乎是打算速战速决然后好去吃饭。
阿芙拉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而里德尔在一瞬间收回了手。
“你嘴角有东西。”他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放在桌上,熄灭坩埚下的火源后,起身拿着笔记本走了出去。
那是一面十分典雅的手帕,金色格纹在深蓝底色上精致有序地排列着,一条同样用金线绣成的小蛇盘旋在角落里,就连信子的线条都灵动活泼。
虽然只是一面手帕,但它看上去不像普通商店里能买到的,更像是某种昂贵的手工制品。
阿芙拉一时没舍得用,就用手背擦去奶泡,去水池边冲了下手。
等她出门想把手帕还回去时,却发现里德尔早就走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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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课程进入收尾阶段。
最近暖房里总是聚集着很多三四年级的学生,大家都在临时抱佛脚地记录曼德拉草的生长状况,不时有人来向阿芙拉求助,声称自己的曼德拉草奄奄一息,问她应该怎么拯救。
阿芙拉忙得晕头转向,马尔福庆幸道:“还好我有个不允许任何事情失控的队长,让我们不至于到了期末还手忙脚乱。”
阿芙拉当仁不让:“我敢说这是你莫大的福气,毫无疑问有的人期末要面临挂科。”
曼德拉草的生长情况还牵扯到魔药课的成绩——霍拉斯要求他们用自己照顾出来的植株配置迷情剂,众所周知,曼德拉草是迷情剂中的重要药材。
马尔福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