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的心愿落了空,她拖着沉重的病躯,一直坚持到回到宿舍。
桌上摆着别人送的圣诞礼物和生日礼物,阿芙拉随手拿起几个,拆出一只来自杰西卡的观赏用小型星象仪,一套来自哈兰德的黑曜石材质卢恩石,一条来自南希亲手织的围巾,还有一瓶来自马尔福的香水。
她永远不能指望马尔福会送出什么别具一格的礼物,他太过于了解女孩子的心思,以致于已经形成了一套程式,阿芙拉甚至怀疑他每年都会买下一套同样的礼品,然后在不同的日子送给不同的人。
所幸她不讨厌这瓶香水,它的主调是清新甜美的桃子香,前调混合有青柠的味道。
剩下的礼物她一时懒得拆,不过光是看包裹形状也能猜出个大概。比如弗莱维娅寄来的礼物应该还是裙子——她认为这个阶段的女孩发育太快,每年都需要买一条新的礼服裙,以备不时之需。
阿芙拉任包装纸乱七八糟地堆在桌上,没有任何清理的欲望。
她靠着床头坐了十来分钟,虽然很困,但却并不想就这样睡过去。她的灵魂中有一种冲动,叫嚣着让她干点什么——不管是迎着风雪走动,还是一头扎进冰冷彻骨的黑湖,快乐也好痛苦也罢,至少刺激能让她保持清醒。
就仿佛此刻的安睡意味着对生命的亵渎。
有人饱受艰辛,有人下落不明,她为什么能安心入睡?
阿芙拉固然清楚,她已经开始走偏了,这种自我拷问抑或自我折磨危险至极。为了平衡此刻在她脑内打架的两种声音,她起身穿好外套,决定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她像一只游魂般无目的地游荡在偌大的城堡中,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三楼的奖品陈列室。
阿芙拉此前都没有来看过,她作为为拉文克劳赢得学院杯的人,名字已经与奖杯一同放在其中一个陈列柜里面了。
令人意外的是,房间里还多了一项“特殊贡献奖”,是前不久新加的,她和里德尔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
作为一名来自90年代的学生,阿芙拉记得里德尔在前世也赢得过这个奖项,只不过是以诬陷海格的方式——那显然不怎么光彩。她不敢相信就算重来一次,他依然获得了这个奖项,并且自己居然充当了他的“同伴”。
一切都和以前大不一样,可冥冥之中又仿佛有什么是注定的。阿芙拉恐怖地感觉到,他们就像一只只提线木偶,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留下命运既定的轨迹。
这种臆想加剧了她此刻的心慌,阿芙拉没想到出来走动后非但没使自己变好,反而心情更糟糕了。
她离开奖品陈列室,像无头苍蝇一样往楼下走去,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了熟人。
“伊诺克?”她看到伊诺克·托马斯抱着那只巨大的负鼠,手里还艰难地捧着一堆魔药,正在往楼上走。
紧接着里德尔从二楼绕上来,臂弯里抱着一摞书,像是打算去图书馆。
场景如同一瞬间被按了暂停键,阿芙拉愣住了,就连里德尔的步伐都顿了一下。
他显然注意到她了,却紧接着像没看到她似的,超过伊诺克走上来,打算和阿芙拉擦肩而过。
阿芙拉想到马尔福寄来的信,觉得有必要把这事说清楚。
她扭头叫住了里德尔。
里德尔没打算停下,阿芙拉上前追了几步,可他走得太快了,她只来得及抓到他的衣袖。
气氛在刹那紧绷,里德尔的脸色阴沉得如同城堡上空聚集的阴霾。
伊诺克看出两人的不对劲,赶紧走过来打圆场:“里德尔,我可以帮你,反正就是还几本书吧?”
他这句话显然没合上里德尔的心意,他阴冷地瞥了伊诺克一眼,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阿芙拉直截了当地打断了。
“你知道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没必要迁怒别人。”
里德尔冷笑一声,说道:“我们两个?恕我直言,我和你并没有任何关系,你认为自己的措词合适吗?”
阿芙拉认命地道歉:“里德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昨天……”
她说到一半,看了一眼旁边的伊诺克,不知道该不该在旁人面前再提起舞会爽约的事。
阿芙拉在这方面太了解里德尔——他或许可以接受在她面前用不出某条咒语,但像这种当着别人面重复他不幸吃瘪的行径,最好可以避免一下。
尤其是在她自己理亏的情况下。
“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阿芙拉换了个说辞。
里德尔是不屑的:“我向来不喜欢马后炮。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芙拉给伊诺克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将里德尔手里的书抱走,并飞速往楼下跑去:“我想我需要先回去把宠物放下再进图书馆。”
里德尔看上去很想发作,但阿芙拉硬是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往走廊上拖。
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任人拖拽的这么一天,故而越想越不平衡,捏着魔杖威胁道:“我倒数三下,如果你还不放开我,后果自负。”
阿芙拉也负气地停住了,短时间内的接连刺激已经让她无法很好地控制情绪。
她转身冲里德尔吼道:“什么后果?你又想怎么威胁我?用你的魔杖冲我放咒,就像去年年底在休息室里那样?你放啊,你干脆用索命咒把我送进土里好了!”
阿芙拉一边喊一边步步紧逼,她原以为能在气势上扳回一局,谁料里德尔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揣测。
他非但没有被她逼退,反而坚如磐石地站在原地不动,似乎打算看看她能自掘坟墓地将他们的距离拉到多近。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阿芙拉先退缩。她倒退两步,气闷地扭头,在一扇没有装玻璃的落地圆拱窗前坐下了。
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头顶飘落,阿芙拉俯瞰着一片银白的庭院。
猫头鹰在她身边短暂停歇,几分钟后又拍拍翅膀抖落雪花,往西塔楼上的棚屋飞去。
寒假期间,城堡中少了人声,一瞬间阿芙拉有种错觉,仿佛天地之间一切声响都被隔离了,就好像她来到了一个静音的世界。虽然这里寒冷逼人,但冷冽的空气和万